顧之淮把那塊玉遞給慕與安,慕與安沒接,而是奇怪地問:“五皇子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顧之淮一臉理所當然:“因為你是我的世子妃啊。”
慕與安蹙眉,顧之淮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點白,他不怕死地問:“你又發熱了?”
說完,他又啧啧道:“看來世子妃不太适合出去啊。”
刹那間,眼前寒光一閃,要不是顧之淮眼疾手快,現在那把匕首已經割到顧之淮的臉了。
往後退了一步的顧之淮假模假樣地捂着胸口,盯着那寒光閃閃的匕首道:“這麼快世子妃就用上了?”
但其實慕與安不可能傷到他的,隻是出鞘就已經讓慕與安累了個夠嗆,慕與安将這把匕首拿出來,純粹是想試一試。
顧之淮方才還欠揍的臉色明顯變得古怪起來:“世子妃拿我試刀?”
慕與安已經将匕首重新收起來了,寶石甚至晃了一下顧之淮的眼睛,他波瀾不驚道:“一切都是世子的意思。”
顧之淮想起自己說過的那些混賬話,讓慕與安可以半夜捅他,現在慕與安不至于半夜捅他,但會拿他試刀。
顧之淮的臉色更加古怪了,從半夜捅他,到拿他試刀,前者是不是要比後者嚴重一點。
想到這裡,顧之淮頓時連連點頭:“嗯,是我的意思。”
懷裡揣着匕首還在喘氣的慕與安:“?”
他警惕地看着顧之淮。
顧之淮又道:“這塊玉也是我的意思,世子妃要嗎?”
等到慕與安将那塊玉收起來,顧之淮才慢條斯理地告訴他:“幾位皇子雖然都和我不對付,但小五——”
顧之淮笑了一聲,聽不出來刻薄的諷刺,反倒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慈愛,“他腦子不好。”
慈愛破碎,從裡面溢出來的是滿滿的嫌棄。
但在慕與安的直覺裡,顧之淮與五皇子的關系并不差,雲王府門可羅雀,五皇子卻還願意冒着風險,初一到雲王府來。
要麼就是五皇子真的腦子不好,要麼就是五皇子惦記着雲王府的情。
慕與安更偏向後者。
隻是顧之淮這邊與皇室的牽扯,要比慕與安更厲害,畢竟他自己就是王府的世子。
也許處在旋渦中心的顧之淮即将被皇室圍獵,但看顧之淮似乎打算……
慕與安看一眼顧之淮翹着腿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他似乎打算什麼也不做。
慕與安想起一件關鍵的事情,他問:“顧世子,你手裡的兵權呢?”
兵權那是何等要緊的事情,顧之淮一面剝着橘子,一面毫無保留道:“我禁足之前,皇叔就收回了我的兵權,說要讓我冷靜幾日。”
顧之淮雖然混不吝,是這上京城,出了名的纨绔霸王,但那不代表,他沒腦子。
他當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除了交出兵權,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雲王府已經成了獨立的勢力,背靠皇帝,但皇帝不再可靠的時候,雲王府就隻能孤立無援。
說完之後,顧之淮以為慕與安多少會安慰他幾句,就像是上次冒着風雪也要跑到祠堂來勸醒他一樣,但慕與安看了他一眼:“顧世子,依照你的脾氣,沒人在你這一邊,也是常事。”
美滋滋等待安慰卻反倒被潑了一盆冷水的顧之淮:“……”
慕與安說完這些話,似乎是累了,他背後被餘慶貼心地放着軟枕,此時靠着上面,緩緩合上了眼睛。
看着這一幕,顧之淮問:“世子妃也不是真的累了吧,是想趕我走吧?”
被顧之淮識破,慕與安也沒慌亂:“這是世子的淩雲閣,我能讓世子去哪兒。”
顧之淮将橘子丢進口中,哼了一聲:“讓我出這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