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每一次姚玉萱和舒為康吵架,幾乎都是因為舒睿母子。
任是誰也無法突然接受自己的配偶突然冒出來一個兒子,并且,還是丈夫和白月光的兒子。
她很小的時候,姚玉萱就教育她,說舒睿不過是私生子,他不屬于舒家正統的血脈,沒有資格繼承在途文旅。
舒然也讨厭舒睿,說不出的讨厭,即便不是同父異母的哥哥的身份,她也不喜歡他的為人,給人感覺太虛僞。
可偏偏舒為康很是重視舒睿,舒為康思想比較傳統,在他眼裡,女兒是掌上明珠,但是兒子是以後繼承自己衣缽的人,所以這些年他都在重點培養舒睿。
姚玉萱和舒為康鬧過幾次,舒為康最後做出妥協,承諾以後他們兄妹兩,誰有能耐就讓誰來接手在途文旅,不分兒子還是女兒。
從英國留學回來後,舒然也一直很努力,為了了解整個開發過程,她在底層做了兩年,慢慢地,她也漸漸愛上了這份工作。
——
周日,是顧家的家宴日,飯後,顧廷森請了一些長輩進了茶室。
原本他應該在公司跟他們談論這件事,但永安街的問題更像是家事,所以他選在了家宴日來讨論這件事。
當他說出了要把永安街長租給文旅公司開發改造的計劃時,大伯顧濤第一個反對,“永安街是我們顧家的發家之地,對整個顧家意義非凡,要是租給旅遊公司改造,我第一個不同意。”
三叔公顧澤凱緊接着說:“顧氏集團現在已經壯大,永安街這點微薄的租金基本可以忽略,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别瞎折騰了。”
“對啊,改成旅遊景點,關起門來收錢,我們怎麼跟那些支持了我們上百年的老租戶交代?”應和的是堂叔顧淮,永安街現在是他手下在管理着。
底下的叔叔伯伯都在議論紛紛,大多都是反對的聲音,顧廷森坐在主座上,不動聲色地聽着他們議論。
此時,祖母阮明秋說:“還是先聽聽廷森怎麼說吧。”
阮明秋開口後,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顧廷森說:“我十分理解各位叔伯們的考量,永安街對于顧家而言确實意義非凡,但長租給文旅公司開發改造,并不等于出賣老祖宗的産業,永安街永遠屬于顧氏,如今老城區日漸衰落,永安街人流量大不如從前,永安街一百多間店鋪需要生存,需要流量,規劃城旅遊景區,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前來旅遊消費,是盤活永安街最好的辦法。”
顧濤冷哼一聲,“你說的是最理想的狀态,有多少旅遊景區跟個鬼城一樣?難道你不知道嗎?”
“關于這一點,我會和在途簽訂協議,改造期間盡量減少對永安街店鋪的影響,開業後三年内,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顧氏集團将中止永安街的租賃。”
顧澤凱油鹽不進,“永安街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了,顧氏集團不靠它賺錢,我的想法還是能不動就不動。”
顧廷森道:“永安街可以不動,但這個時代卻是在一直發展,形式也一直在變動,曾經的永安街熙熙攘攘,現在永安街的人流量肉眼可見在減少,再過些年,門可羅雀,距離永安街成了一條空街也就不遠,這是叔公願意看見的麼?”
顧澤凱臉色難看,他深吸一口氣,沒再反駁。
顧廷森看着茶室裡的叔伯宗親,不卑不亢道:“顧氏集團曆經幾百年不衰落,從來不是因為墨守成規,而是懂得順應時局,審時度勢。我知道永安街的意義,我也不求各位叔伯能在今天做出決定,今天是家族同聚的日子,我也隻是給諸位叔伯先打個招呼,随後我将會把永安街詳細的租賃方案和改造方案給諸位叔伯審閱,如果有異議,歡迎提出。”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廷森掃了一眼叔伯們的臉色,之後便宣布今天的讨論就到這裡。
顧廷森從茶室出來,便回了南園。
顧雨橙跟了過來,“你膽子挺肥啊,上任一年就敢跟那些老頑固叫闆。”
顧廷森說:“我不過是陳述事實。”
顧雨橙很好奇,“永安街連你爸都沒去管,你怎麼就心血來潮想要做出改變?”
顧廷森輕描淡寫,“有利可圖。”
“但你也該知道,那一點利,比起你要千辛萬苦地跟那般老頑固抗争,有多不值得。”
顧廷森沒回應這句話,顧雨橙确實說得對,如果隻是為了那一點利益,他根本沒必要去跟家族裡的老頑固叫闆。
可他也不願意告訴任何人,他這麼做,是為了舒然。
他想起那個女孩在她面前铿锵有力地說着自己對項目的規劃,說着對未來的憧憬,他覺得她就像是天上那一輪閃耀着光芒的月亮。
“說真的,我是站你這邊的,那片古鎮改成景區,應該會比現在還熱鬧。”
顧雨橙看了一眼顧廷森的側臉,“我發給你的荷花宴邀請名單,你到底看沒看?”
“還沒空。”
“趕緊看,看完确定後我就給她們發邀請函了。”
顧廷森說:“你們辦的宴會,不必征求我的同意。”
顧雨橙咬了咬牙,“什麼叫我們辦的宴會?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什麼?”
“為了讓你結識更多豪門千金,為了你能早日完成你的人生大事。”
顧廷森不屑,“如果是為了我,那這場宴會可以取消了。”
“為什麼?”
顧廷森道:“工作繁忙,那天我應該沒有空出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