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烈烈,空氣彌漫着一股青草的香氣。
霍斯越頭頂太陽,覺得自己可能被曬懵了。
親她?不是說好的不賣身嗎?
何況宋池意還在這呢,這個登徒女。
霍斯越瞠目結舌,臉頰有些發燙,也不知道是太陽照的,還是被自己給羞的。
沈冰硯看她面紅耳赤的模樣,唇角彎起一抹隐秘的笑,伸出手道:“想什麼呢?過來,牽着我。”
霍斯越愣住,看着伸到自己眼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才反應過來沈冰硯說的是牽她。
她聽錯了。
松下一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尴尬,為什麼要牽手?
但眼下沈冰硯和宋池意都在看她,宋池意更是把“答應她”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霍斯越雖然不願,但對比起親她,拉拉手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走過去,别開頭将人拉住。
沈冰硯的手指與她本人一樣,纖瘦充滿骨感,像是握着玉石,入手微涼。
霍斯越已經記不清兩人上一次拉手是什麼時候了,随着逐漸長大,她和沈冰硯拉手時總會有種别扭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清來自哪裡,隻是當她握住時,會覺得手臂僵硬,掌心冒汗,與她相握的手每一點感受都會被無限放大。
霍斯越闆着臉,企圖降低這樣的感覺。
沈冰硯餘光望着她僵硬的模樣,唇角的笑意更真切了幾分。
宋池意看着沈冰硯,心底陡然起了些小心思,于是她連忙對沈冰硯道:“今天真是個約會的好日子啊,祝會長與老大約會愉快,也祝我的這些月餅能早些賣出去。”
霍斯越聽得羞惱無比:“什麼約會!你不會說話不要亂說好不好。”
宋池意不說話,隻朝着沈冰硯讨好地笑。
沈冰硯自然看穿她的小心思,隻是,她對于這個說法顯然很樂意接受,于是彎唇:“我倒是覺得宋同學很會說話,剩下的月餅我包了,勞煩宋同學先替我保管。”
宋池意雙眼發亮,激動地不能自已:“多謝沈會長,祝你們早日喜結連理,喜上加喜,喜氣東來……”
霍斯越忍無可忍:“宋池意,你夠了!”
她恨不得把宋池意大卸八塊,這個狗東西,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誰要和她喜結連理。
心中這樣想,霍斯越沒忍住瞥了眼沈冰硯的表情。
她看起來并沒有注意宋池意的胡言亂語,隻是垂着睫,唇角含笑,擡頭付錢時,長而翹的睫毛上有細碎的光影閃動,精緻的不像真人。
霍斯越不由看得有些出神,怔愣間,那雙無框眼鏡後淡若琉璃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向她看來。
霍斯越一下收回視線,有種被抓包的慌亂。
沈冰硯不自覺加深了些唇角弧度,她側眸望向霍斯越:“我們走吧。”
霍斯越闆着臉,沒有看她:“去哪?”
沈冰硯看她闆着臉的模樣實在有趣,于是壞心思泛起,她不輕不重地按了下霍斯越的手背:“你想去哪?”
霍斯越後背一瞬僵直,被她握住的手動也不敢動,掌心的汗直往外冒,腦子和嘴都不太靈光了:“随,随便。”
得逞的沈冰硯并未就此放過她,而是停下腳步,轉身去看她:“你好像很緊張。”
“我才沒有!”
“是嗎?”沈冰硯動了動被她握住的手:“那你掌心怎麼出汗了?”
霍斯越:“……”
她一下抽回手:“天氣太熱了。”
“這樣啊。”沈冰硯發出一聲輕笑,沒有拆穿。
霍斯越覺得自己大抵是神經衰弱了,她竟然覺得沈冰硯笑得很好聽。她沒再去牽沈冰硯的手,而是把手揣回兜裡,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沈冰硯也并未再逗她,畢竟,将人逗狠了,跑了怎麼辦。
兩人坐上懸浮列車,去了青藤市商業中心。
這裡是整個青藤市最繁華的地帶,商場林立,高聳入雲。
天氣有些熱,霍斯越穿着長袖長褲,套着外套,熱得出了一層汗。
她側眸看向沈冰硯,這才發現,沈冰硯今日并未穿青藤軍校的校服。
她穿着奶茶色吊帶連衣長裙,露出纖細而白皙的手背,黑發别在而後,微微彎腰時,柔順的發絲便從平直的肩頸垂落,在空中蕩着細微的弧度。
微微側眸時,那雙琉璃色雙眸便顯得格外溫柔。
和她比起來,霍斯越頂多隻能算是穿了衣服,但毫無美觀性可言。
霍斯越在心中暗想,老虎總是喜歡扮豬,就像沈冰硯總是喜歡裝溫柔。
正在暗暗吐槽期間,沈冰硯拿起了什麼東西,側眸問她:“好看嗎?”
霍斯越低眸看了眼,她手中的是一頂黃黑相間的虎頭絨帽,很尋常的模樣與款式,霍斯越見多了,再者,她也不喜歡這種可愛的小玩意,于是道:“一般。”
沈冰硯看起來并沒有在意她的話,隻将那帽子遞到她面前:“幫我戴上。”
霍斯越心想你自己不會戴嗎,手上還是老老實實接過把帽子戴在她頭上。
她戴着帽子,也沒有照鏡子,便這樣對着霍斯越歪了歪頭,問:“怎麼樣?”
怎麼樣?如果讓霍斯越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她戴上之後,這頂原先千篇一律的帽子竟也變得獨特好看起來。
老虎原是威猛的生物,帽子卻設計地很可愛,将她精緻的臉包裹,原先溫柔知性的模樣,便多了幾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