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中書瞪了他一眼：“……你給我認真點。”

陸相虞無辜回望，他明明很認真回答。

算了，過程無所謂，結果最重要。

古中書見狀也懶得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問起他之後的規劃：“不當維修師了，那你打算做什麼？”

本以為會聽到繼續讀研或者從事專業相關工作，沒想到陸相虞給了他進辦公室來的第二個意料之外。

“我決定向您學習，當一位培育祖國花朵的辛勤園丁。”

古中書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打算，隻是有一件事……

他提醒道：“高校教師一般都會要求研究生以上學曆。”

即便現在不讀研以後還是需要繼續深造的。

陸相虞淡定道：“沒事，我要當的是中小學語文老師，本科學曆夠用了。”

關于怎麼教導主角攻，他想來想去，始終覺得沒什麼比家長和老師的教導影響更深遠的身份了。

而到大學的話，主角攻們已經成年，三觀基本成型，也很難改變，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趁着年紀小給他們塑造良好的三觀，哪怕長歪一點糾正也較為容易。

古中書：“……”

再次接受到來自學生的暴擊，他一下僵住，好一會才緩緩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年紀大了，他好像出現幻聽。

陸相虞眨眨眼，心裡說了句抱歉，然後殘忍地打破他的念想：“我想去當中小學語文老師。”

不是幻聽。

古中書閉上眼睛，又睜開，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動作重複了好幾遍。

“為什麼？”他冷靜問道，“當大學老師不好嗎？”

陸相虞搖搖頭：“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古中書：“……”

無法反駁。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一個新問題：“我記得中小學也有信息技術教育課程，何必跨專業當語文老師？”

當然是因為語文老師當班主任的幾率相對來說比較大。

陸相虞心想，不過為了避免被繼續追問下去，譬如為什麼想當班主任等等，便隻好瞎胡扯。

于是陸相虞擡頭，四十五度角仰視天花闆，雙手交握，眼神彌漫着淡淡憂傷，猶如一位憂郁的文藝青年。

“其實我一直，

有一顆，

向往文學的心。

我愛計算機，

如同呼吸一般，

順其自然。

可我對文學的愛，

就像火山一般，

平靜時沉寂，

爆發時熱烈。

我擁抱着我那……”

古中書：“……”

最後，新一代文藝青年帶着他那沒寫完的狗/屁/不通的詩歌，滾出了辦公室。

“砰——”

陸相虞看着緊閉的門，說了聲：“老師，論文在桌上的文件夾裡面，你……”

“滾——”

陸相虞搖搖頭，十幾年了，老師的脾氣還是那麼暴躁，也就溫柔似水孫老師受得了他。

孫老師是陸相虞的小學數學老師，一直以來對他都照顧有加，古中書作為她的丈夫，對他也是關照頗多，所以才會那麼關心他的未來規劃，但陸相虞有自己的想法，隻好用這種插科打诨的方式婉拒對方的好意。

擡腿邁出教學樓，陸相虞跨上自己的小電驢，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多。他思忖片刻，果斷下車鎖好，順着下課的人/流走進飯堂吃午飯。

吃完午餐，他沒有騎自己的小電驢，而是徑直往學校大門方向走去。學校附近有一個地鐵站，陸相虞上了地鐵，又轉了兩趟公交，才到達目的地——S市西洛區兒童福利中心。

“田叔。”陸相虞同保安亭的保安大叔打了聲招呼。

“哎呀！小虞回來啦？”保安大叔看見他也很高興，上下打量他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兩個月沒見，身闆又壯實了不少。”

陸相虞将填完的來訪登記表交給他，笑道：“多虧了您的鍛煉方法。”

田叔哈哈一笑：“那是，我的鍛煉方法可是這個。”

他比了個大拇指。

陸相虞也比了個大拇指：“田叔厲害！”

“對了，”田叔收好來訪登記表，“你是來找院長的吧？”

陸相虞點頭：“對。順便看看山花和大牛他們。”

田叔說道：“院長現在應該在他的辦公室，不過聽說有一位大老闆想給我們院投資，今日下午要過來考察，你要找他最好現在就去，不然待會他怕是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