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相虞又和田叔說了幾句,便熟門熟路地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笃笃笃——”
輕輕敲了敲門,裡面人說了句:“請進。”
“院長。”陸相虞推門進去。
西洛區兒童福利中心的院長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略微有一些發福,圓圓的臉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是小虞啊,”他手裡正拿着一份文件在看,見陸相虞來了,頓時一笑,“快坐,麗麗,麻煩幫忙取一杯熱牛奶過來。”
門外的秘書應了一聲,很快端來一杯熱牛奶。
陸相虞看着熱牛奶,無奈地說道:“院長,我不是小孩子了。”
院長不以為意:“大孩子更要喝,長身體要補充營養。”
二十二歲發育完成的陸相虞:“……”
院長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問道:“你今日過來還是那件事?”
陸相虞點點頭:“對。”
說着,他拿起手機給福利中心轉了十萬塊捐款。
院長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捐款就捐款,還特意來一趟,也不嫌麻煩,人來不來沒關系,錢到位就好。”
從陸相虞十八歲起,每年都會或多或少給福利中心捐款,一開始院長是不肯收的,偏偏這孩子犟,不收他就匿名捐款,十分固執,确定他是在保證自己的生活同時才進行捐款,院長也就隻好随他去了。
陸相虞:“……”
院長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說話噎人。
陸相虞原本是在省外一個小鄉鎮的兒童福利院,後來因為某些緣由幾經輾轉來到西洛縣兒童福利院。那時候福利院剛由院長接手,院長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偶爾會噎人,偏偏他還不自知。
系統聽着他的吐槽,默默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别人?你噎人的時候多了去了。
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陸相虞:“……我順便來看看山花大牛他們。”
院長擺擺手:“去吧,他們現在估計在小遊樂場那玩得正開心呢。”
陸相虞甫一走進小遊樂場就看見一個五歲大的黑皮小男孩正在揪一個紮着麻花辮的小女孩辮子,不過小女孩也沒有坐以待斃就這麼被欺負,小腳一擡,直接踩在小男孩腳上,小男孩頓時“嗷嗷叫”。
“山花,大牛!”陸相虞走過去,兩手一邊拎一個将兩人分開,“不許打架。”
原本兩人看到他眼睛一亮,一聽到他的稱呼不由得捂臉。
小男孩有氣無力地說道:“小魚哥哥,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大牛,我叫趙安晏。”
大牛都是多少年前的稱呼了,好土哦。
“就是就是,哥哥以後要叫我張巧雲。”說到名字,小女孩立刻忘了剛才和小男孩的敵對,并迅速達成統一戰線。
陸相虞一挑眉:“嗯,大牛,山花。”
小男孩:“……”
小女孩:“……”
唉,小魚哥哥什麼都好,就是記憶力不好,老是忘記他們的名字。才二十多歲記憶力就這麼差,以後老了可怎麼辦哦,小女孩和小男孩對視一眼,雙雙歎了口氣。
陸相虞哪能看不出這兩小孩在腹謗他,當即把人放下,一人腦袋給了一記爆栗。
“嗷!”大牛捂着腦袋蹲下,“哥哥欺負人!”
“嘤嘤嘤!”山花故作傷心捂住臉,“小魚哥哥不愛人家了啦!嘤嘤嘤,電視裡說得對,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大牛擡頭,故作堅強伸手握住山花:“小魚哥哥不愛我們了,以後就隻剩下我們兩個相……相……”
“相依為命。”陸相虞好心提醒。
“對,相依為命。”大牛繼續說道。
“嘤嘤嘤!我才不要!你們男人都是大騙子。”山花捂着臉的手指露出幾個縫隙,悄悄地觀察陸相虞的反應。
陸相虞決定待會就向院長提議禁止他們看狗血劇,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學習一下,果然還是作業太少了。
大牛和山花不知自己即将面臨什麼,還在對戲,隻見大牛拍拍胸脯,驕傲說道:“沒事,我還不是男人,我隻是個小男孩啦!我不會騙你的。”
山花眨巴眨巴眼:“可是你昨天偷吃了我的糖,還不承認。”
大牛臉一僵,眼神閃了閃,心虛道:“我……我沒有偷吃你的糖。”
山花說:“你有!我問過晶晶了,昨天喵喵老師明明每人發兩顆糖,你去幫我拿,卻隻給了我一顆。”
大牛縮了縮脖子:“……”
山花“哼”了一聲,看看大牛又看看陸相虞,“嗚哇”一聲又假哭起來:“嗚嗚嗚,我好命苦,怎麼我遇到的兩個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蒼天啊!”
陸相虞:“……”
台詞背得還挺熟,看來是時候加個背誦課了。
山花背脊一涼,莫名感覺到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将要來了。
陸相虞半蹲下來,微微一笑,山花頓時迷失在他的笑容裡,連臉都忘了捂,也暴露了沒有一滴淚水的眼睛。
陸相虞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你們?”
“當然有啊,就是那次……”山花回過神,想了想,頓時卡殼。
山花:“……”
好、好像還真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