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成遠夫妻兩也随後走了進來,屋子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又腥又膩,有些讓人作嘔。
但當他們看到被了一抱起來放到炕上的人影時,也吓了一跳。
“那是阿明?!”聶大嫂看着炕上的人,不敢置信,害怕的不行,用力抱住了聶成遠的胳膊。
聶成遠攬住了妻子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她,倆人相攜着緩慢朝着床鋪靠近,就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終于看清了床上人的樣子。
此刻他緊閉着眼似乎昏了過去,但給人的印象隻有一個字:瘦,實在是瘦,簡直瘦的不成樣子。感覺就好像是骨頭外面直接覆蓋了皮膚,肉都沒有多少了。灰敗的臉上隻能憑借着五官依稀還能讓人認出他是誰。
聶大嫂捂着嘴,“真的是阿明!”
了一小心抓起聶明的手腕,骨瘦如柴,将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一道内力緩緩輸入,圍繞着聶明的周身運走了過去,不僅能更好查看全身狀況,還能稍微修補一下對方的身體。
聶成遠昨日才見過聶明,一天的時間,聶明居然變成了這樣,他質問阿景:“阿景,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對阿明做了什麼,阿明怎麼會變成這樣!”
連連的質問讓阿景更加害怕,她看着床上沒了人形的聶明,又驚又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聶成遠還要開口,那邊了一說話了。
“脈搏細沉無力,肝腎兩虛,是嚴重腎精虧空的樣子,但是如何能虧空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匪夷所思。”了一收回手,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正常人根本無法縱欲到這種地步。可是聶明他明明身子已經虛成了這樣,偏偏似乎隐隐還有一道力量在催動着他的欲望,讓他釋放。
這是怎麼能做到的?
三個人的目光齊齊地落在阿景的身上,她簡直無地自容,“我,不是我……”
她不是不想說出實情,可是又怕在座三人不相信,就算信了,他們隻怕也會躲避不及,事情牽扯的也多,回頭傳出去了,隻怕不好收場。
那邊聶明因為被了一輸入的内力的緣故,悠悠然醒了過來,睜開眼皮側過頭,屋内光線晦暗,入目就是四個人影樹立在他面前,氣氛嚴肅,宛如四個來向他索命的無常。
“啊!救命!”
求生欲支配下,聶明居然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從上床蹦了起來,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然後跪在炕上求饒,“阮娘我錯了,你放過我,我求你放過我!”
阿景趕緊過去扶起他,“郎君,是我啊,郎君,我是阿景,你看清楚啊,我不是阿阮姐姐。”
聶明還在用力對着炕頭磕頭,不過幸好炕上鋪了一層棉被,磕着也不會太疼。
聶明完全聽不進去阿景的話,隻覺得面前的人靠近自己是為了要來向自己索命,恐怖至極,為了活命,就和阿景拉扯了起來,“你這女鬼,不要碰我,我一滴都沒有了!我和你拼了!”
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掙紮着想要推開阿景,但是他現在身子太弱了,沒有阿景力氣大些,怎麼也推不開,聶明一氣之下,抓起阿景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啊!”阿景痛的臉都猙獰了。
一隻修長的手橫空穿過兩人之前,手指輕點聶明的脖子後面,聶明瞬間張開嘴,放開了阿景,然後昏睡了過去。
阿景被松開了手,立馬躲到後面,再也不敢接近聶明了。
聶大嫂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也拉過了阿景,替她掀開了手臂,上面赫然是一張被咬的血淋淋的傷口,“老天爺啊,這麼嚴重,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啊!”
“我已經點了他的穴道,他暫時不會醒過來了,先給這位施主上藥吧。”了一掏出了金瘡藥遞給聶大嫂。
“那多謝大師了。”
聶大嫂接過了藥,給阿景手臂上撒了一些,又用手帕給她包了起來。
聶成遠坐在一邊垂着腦袋,時不時看着炕上的聶明,直歎氣,這都是什麼和什麼!難道被狗咬了,跟個瘋狗一樣!
聶大嫂也不知看到什麼,“咦”了一聲,擡頭驚訝地看向阿景。
“這是守宮砂,阿景你都和聶明成婚好些日子了,怎麼還在?”聶大嫂指着阿景傷口旁邊一顆鮮紅的小點問道。
聶成遠也擡起頭,吃驚地看向阿景,阿景守宮砂還在,那聶明又是被誰搞成這幅樣子?
阮娘?
這兩個字慢慢在聶成遠心頭浮現起來,頓時讓他覺得周遭的溫度更冷了幾分,連阿景手臂上的傷口,都透露着一種詭異起來。
“阿景,剛剛阿明提到了阮娘的名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阮娘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