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安生歇息的時間少之又少,容因有點累,疲于應付現下的亂七八糟,話不多說,轉身收走制作台上其他東西,歸回原位,懶得搭理溫如玉了,接着就要上樓。
溫如玉叫住她,不樂意:“話别說半截,講清楚。”
容因無動于衷:“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我理解什麼了?”
“你該走了。”
“談談。”
“目前不想。”
溫如玉說:“是不想還是為了躲我?”
容因沒了糾纏的耐心,沉吟不語,擡擡眼,明着表态:“……有區别?”
溫如玉執着:“判死刑也要有個罪名,至少得讓我死個明白。”
容因異常冷靜:“我沒那義務。”
眼看容因頭也不回,決絕且果斷,敞開談清楚是無望了,等她快走到樓梯口,溫如玉蓦地找到由頭:“我來拿衣服的,上次放你這兒了,還沒來取走。”
這話比前邊的一大堆說辭都管用,聞聲,容因身形定在那裡,隔了須臾,沉沉說:“行,這次一起拿了,下回别再過來又跑一趟。”
衣服在三樓,一開始是要送去幹洗的,可家政阿姨收拾屋子時一并将這些都洗了,容因沒時間打理這些,還得上去找找。
正好全都清理掉,省得後面麻煩。
讓溫如玉上三樓,容因走前頭,顧慮周到:“你穿的那身,不用還回來了,舊的也要扔的,不要了。”
溫如玉不接話茬,舊的……她不瞎,明明當時穿走的那身就很新,多半剛買不久,容因這是不給半分死灰複燃的餘地。
樓梯間的燈是聲控燈,一步一台階,亮一會兒就熄了。
快到上邊,溫如玉要啦容因一把,可還未攥上她的手腕,容因不着痕迹避開了,不給碰到。
溫如玉自找沒趣,本是要緩和一下氣氛,結果碰一鼻子灰。
不曉得阿姨把溫如玉的衣服究竟放哪裡了,到了三樓,容因先找衣帽間,再是櫃子。
溫如玉慢騰騰,石頭似的立在一旁,全程不上前幫忙。
衣帽間沒有。
櫃子裡還是沒有。
到處都找不着,衣服昨天還在呢,今天就憑空蒸發了。
“容老闆,歇會先,晚點再找成不。”
溫如玉站後面喊了聲,閑不下來,一張嘴就停煩人。
“容老闆。”
“容小姐……”
“你聽到沒。”
“容因?”
“理一下,行麼?”
對其聽而不聞,當空氣一樣的存在。
溫如玉上去,擋在衣櫃跟前:“别當聽不到,給點回應。”
容因低聲說:“你很無聊。”
“不要找了,坐會兒,說正事。”
“……”
“講完了我自己找。”
溫如玉厚臉皮,不達目的不罷休,沒完沒了,變着法兒不讓容因找了。
容因悉數無視,當耳旁風。
屋裡沒有,那就隻剩陽台了。
容因一個眼神都不勻給礙眼的那位,朝陽台的方向走。
溫如玉跟上,中間保持距離,等容因快到陽台的玻璃門那兒了,神色變得晦暗難喻,眸中的深沉加重兩分,冷不丁開口:“是因為林語?”
聽到這一句,容因雙腿紮根進原地,不得不停下。
溫如玉像是早已洞悉,雖是問話,但相當笃定,仿佛摸清了容因的全部想法。
玻璃門上顯現出容因的模糊倒影,溫如玉定定瞧着,挑明:“今晚我去街上了,以為你沒發現,看樣子你是看到了的。”
容因背對着,面無表情:“就算是,又有什麼問題?”
溫如玉直擊要點:“你和祝雙……是在約會?”
容因坦蕩:“是。”
“要定下來了。”
“與你無關。”
“所以是,還是不是?”
“如果是呢,怎麼樣?”
溫如玉默了半晌,才說:“恭喜。”
容因欲言又止,要回嗆一句,可終歸還是沒有。
一前一後在玻璃的倒影中相對,她們的身形錯開了,各自都能瞧見彼此。
不久,溫如玉嗫嚅,薄唇輕啟:“你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