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不理會對方,聽完就放下手機,丢床頭櫃上。
容因乏了,連軸轉了三天心力俱疲,時間已近淩晨,明兒還要外出買材料進貨,雜七雜八的瑣碎事特别多,七點多就得起來,現下沒功夫跟這人扯這些,加上好友就算是應付完這樁“麻煩”,省得之後喬言又在中間傳話,搞出其他岔子。
溫如玉沒再發更多的,挺有分寸,消息發到了這邊就行,她回不回都不要緊。
畢竟也沒想過她會回。
六月初的天溫度持續回升,A城迎來了一年中氣候最适宜的時段,二十度左右的氣候不冷不熱,雨水少了,陽光暖洋洋,全天都清爽舒适。
而與明媚天氣反着對應的是店裡的生意,每年這時候卡法都相對較為冷清,一方面是六月能賣花的節假日少,掙不了幾個子兒還有倒賠本的風險,另一方面春困時期過了,這陣子無論熱飲還是冷飲的銷量都一般,線上線下訂單數量逐天下降,甜點面包那些反倒更好賣。
這趟進貨是容因帶着陽陽一塊兒去,但不是開車過去拉東西,而是找供貨商談價格數量之類的,說白了也是簽合同。
東西談妥合同了供貨商那邊會送,用不着這邊開車去拉,隻是出面走個形式。
簽完合同就回去,到天成路才十一點多,店裡的客人稀散,一樓加二樓攏共才六桌。喬言躺在二樓陽台的椅子上打遊戲,手指飛快點動屏幕,見她走近,先說:“這麼快就搞定了?”
容因坐旁邊的椅子:“又不是大事,還行。”
兩人聊了會兒新簽合同的具體細則,供貨商這次又漲價了,乍一看好像不多,但一年累積下來也不算低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漲價了,現在的物價與日增加,有時半年漲一截,有時甚至兩三個月就有變動,且簽合同的作用不大,管得了一時管不了長期,偶爾原材料價格上漲太快,供貨商變卦毀約要求加錢是常有的事。
不過短期内換掉現在的供貨商也不現實,卡法終歸隻是原創小店,沒有大品牌加盟的支持,光是找到價格還算合适、穩定并貨源質量有保證的進貨渠道都難,況且比起那些大品牌,卡法的需求量太小了,對供貨商而言賺頭簡直微乎其微,目前别說和别人有談判的資格了,連後續能否繼續長期合作都難保。
這是雙向的選擇,不單單是這邊能決定的。
她們開這個店當下也是走到哪裡算哪裡,得虧房子是容因名下的資産,不考慮房租等問題,不然店鋪真的很難持續運營下去,早倒閉了。
喬言平時心大,這會兒也跟着發愁,接連歎氣:“的确,錢少的質量不過關,質量過關的又不便宜,找不到更好的沒辦法,咱人微言輕,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任他們狠宰了。”
容因打算下個月親自去雲南實地走一遭,現在卡法用的豆子都是進口的,實際上國内雲南的豆子不比外邊的差,試試去那邊能不能找到滿意的貨源。
喬言未雨綢缪,有點子沒信心:“要換豆子啊,客人能買賬不,要是不行咋整?”
“先試試,還不一定要換,隻是去看看。”容因說,還沒細緻的計劃,本身都不确定。
“要不要我一起,你一個人也不太行。”
“不用,你留下看店,我在那邊有熟人,會有照應。”
“大約啥時候走?”
“中旬之前。”
“成,看你方便,我都行,如果需要我一路,提前吱個聲。”
簡單聊聊,一局遊戲打完了,喬言看看時間:“吃飯了沒,直接談完就回來了?”
容因回道:“還沒,時間不夠。”
收起手機,喬言起身:“正好,溫如玉點的外賣要到了,一塊兒吃。”
溫如玉點的外賣?
容因望向門口:“她點外賣做什麼?”
喬言大剌剌說:“算是感謝費吧,我可幫了她的忙。”
是啥忙顯而易見,問都不用問了。
容因語塞,倒不清楚原來溫如玉這麼會做人做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前腳話剛講出口,後腳外賣員的電話就響起了,兩大包餐食一次都送不上來,上下跑了兩次才送完。
溫如玉名義上是感謝喬言,可訂的東西足夠全店員工的量了,而且還是從街尾一家本地特色酒樓下的單,那裡的消費偏貴,這一頓消費下來比那晚祝雙請吃法餐都貴多了。
花膠炖雞、避風塘帝王蟹腿、清蒸東星斑……菜色尤為豐盛,總共十六道菜,快趕上吃席了都。
喬言本人都驚到了,以為溫如玉所謂答謝就是點個普通的中餐,孰知整那麼大一堆。
幾個員工紛紛湊上去,當這餐是倆老闆請的,原本一個比一個蔫巴,上班如上墳,當看清桌上擺的菜,當即七嘴八舌激動起來。
“老闆你們發财了,天!”
“這是午飯還是散夥嗎,吃完這堆不幹了嗎?”
“好香呀……”
“螃蟹真肥,一看就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