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爍玉流金。
演練場上傳來高低起伏的喝聲,武師傅挑了挑眉,騎射師傅笑問:“怎麼了?”
“十六皇子最近很是刻苦。”
宮中之事,武師傅也有耳聞,十六皇子年幼受罪,武師傅心中憐惜,對他并不十分嚴厲。平日裡對十六皇子的躲懶,他也睜隻眼閉隻眼。
沒想到十六皇子一朝改了性。
武師傅雖不知緣由,但樂見其成。一刻鐘後,武師傅上前指點十六皇子出招動作。
孟躍在一側旁聽。
待武師傅離開,十六皇子借口休息,飲水時悄聲道:“躍躍,你有沒有什麼不懂的,等會兒我再問問武師傅。”
孟躍搖頭,她給十六皇子擦了擦頭上的汗,低聲誇他。
十六皇子高興晃着自己的腳。
“十六弟。”地面傳來輕微的顫動,十六皇子和孟躍聞聲擡頭,一陣勁風撲面而來。
十五皇子勒停高頭大馬,威風凜凜道:“别坐着了,走,騎馬去。”
十六皇子瞥了一眼馬背比他個子還高的大馬,有點打怵,“我還乏着,再歇歇。”
十五皇子道:“那我再跑一圈。”
大馬馱着他,一陣風跑遠了。
十六皇子捏着方帕,學孟躍給他擦汗那般,按了按額角。
他環視四下,見其他皇子各自練着,沒關注他,他才吐露心聲,怕怕道:“那麼高的馬,摔下來可不得了。”
孟躍頓了頓,其實她很想騎。
學再多的騎馬理論,都抵不過一場實操。
她以前學過,但那是娛樂,況且經年日久,換了時空,孟躍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騎。
她思緒飛散,面上不動聲色:“殿下說得是。”
然而申正,其他皇子陸陸續續離開了,十六皇子磨磨蹭蹭不走。
穆延疑惑:“殿下,可還有什麼事?”
“我想再練練騎馬。”十六皇子。
孟躍驚疑不定的望向他,小少年有些赧然:“其他皇兄在,我不好意思。”
穆延啼笑皆非,跑去與騎射師傅分說,沒一會子,騎射師傅牽着一匹溫順母馬,大步流星走來。
若非眼前小少年是皇子,騎射師傅少不得要揶揄兩句。
“殿下放心,這馬能上就能騎,半天就會了。”
十六皇子拉着孟躍的手靠近大馬,踩着馬镫略生疏的上馬,而後把腳從馬镫退出,偏頭對孟躍道:“本殿一個人害怕,你也上來。”
孟躍這下不再懷疑,畏懼高頭大馬的十六皇子到點兒不走,提出加練,是因為她。
孟躍眼睫顫了一下,一時不知驚歎十六皇子的細微心思,還是有感小少年待她的好,不經意對上騎射師傅溫和的眼。
騎射師傅會錯意,以為孟躍遲遲不動是礙于己身身份低微,他寬慰道:“無妨,且上馬。”
孟躍點點頭,愛惜的摸了摸馬背,踩着腳蹬翻身上馬,一氣呵成。
騎射師傅笑了:“小公公從前練過?”
其他人也看向孟躍,孟躍道:“回大人話,奴入宮前騎過騾子。”
騎射師傅了然:“這倒是一通百通。”他又提點幾句,孟躍一一記下。
而後孟躍環住十六皇子,手握缰繩,腳夾馬腹,母馬慢吞吞跑起來,燥熱的風拂過面頰,激起陣陣熱意,幾個呼吸的功夫,身上又浸出汗。
烏發汗津津貼在臉側,汗水将孟躍的面妝沖刷大半,她暗暗叫遭,這會子在馬背上也不能補妝。
十六皇子接過缰繩,讓孟躍低頭在他身側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