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金最後還是沒有屈服在陸聽安的淫威之下,他沒有收下那隻貓。
他是真心對黑貓喜歡不起來,平時路邊看到黑色野貓都要繞着走,再說家裡門口還有一條狗,萬一帶回去貓狗不合打起來,受傷的隻會是這隻弱小。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這隻黑貓看起來沒多久好活了。
這才多少時間,陸聽安淺色的衣服上就蹭了不少血痕,斑斑駁駁的一大片,它是黑色的看不分明,說不定早就受了嚴重的外傷内傷,是強弩之末了。
“少爺,不是我不想養——”
“就是你不想養。”
陸金承認,“……好吧,但是我在陸家當了快二十年司機,你也知道的白天我都不在家,有時候晚上也得待命,真沒時間再管一隻貓。少爺,你說我要是三天五天的不回家,它不得餓成貓幹?”
陸聽安哼了聲,“挺好,黑幼瘦。”
陸金:“?”
看得出陸金真的不太喜歡這隻黑貓,陸聽安沒再強迫他。
思忖片刻後,他讓陸金去燒餅店要了個紙箱,把裹着外套的貓放進紙箱後,安置在了車後座。
不帶走是不行了,這條路上人多車多,它一隻受了傷的貓被丢在路邊,逃不過死。
反正家裡那麼多傭人,左右也輪不到他來照顧,陸聽安便動了恻隐之心。
車上,放着貓的箱子在最左邊,陸聽安坐在最右邊,中間的空位還能塞得下兩個人。
“金叔,這附近有沒有寵物醫院?”陸聽安問。
金叔想了想,“有倒是有,沒記錯是有一家犬貓診療所,還有幾處獸醫站,但是這個時間,醫生早就下班了,最快也隻能明天早上帶它來看。”
陸聽安聞言,輕歎了口氣,“是死是活,得看你的命了。”
像是聽懂了,軟趴趴地倒在衣服上的貓掙紮着擡起腦袋,沖着他弱弱地“喵嗚”了兩聲,很快,它再次閉眼。
一路上,陸聽安都在想這個年代有流浪動物保護中心的可能性。要是有,他想把它送進去。
随着之後幾十年中寵物的普及,棄養的貓貓狗狗也越來越多,繁衍出不少流浪貓狗。
陸聽安曾經也是很有影響力的公衆人物,他個人不養寵物,私下卻也有關注過流浪動物救助站,往那些機構陸續捐了幾十萬買糧。
糧…糧?
一道靈光從腦中閃過,陸聽安突然探過身,把陸金放在副駕的燒餅拎了過來。
陸金奇怪地往後視鏡看了幾眼,“少爺你不是不愛吃燒餅嗎?”
陸聽安沒應聲。
他拿出一張餅,從外包紙開始撕成了兩半,燒餅外皮焦香,裡面裹着的是滿滿的肉,汁水飽滿,鮮香味四溢。
肉多的那塊被放在黑貓面前,為了吸引它的注意,陸聽安特地晃了晃,讓肉香散的更快。
起初貓并沒有反應,隻有微微起伏的肚子還有一些生命體征,但沒過幾秒,它淺黑色的鼻子聳動了兩下。
“喵…”
它睜開淺棕色的眼睛看着陸聽安,半晌,似是确認香噴噴的肉真是給自己的,它才哆嗦着支起前腿,咬下了第一口燒餅。
陸金從未見過陸聽安這麼耐心。
餓狠了的貓吃飯很慢,連站起來都用盡全身力氣,何況咬肉吞咽。陸聽安竟也不煩它,彎着腰把最大塊的放它嘴邊,怕它噎着,還開了一瓶水,直接就倒在他防風防水外套的帽子裡。
十幾分鐘後,它終于吃光了半個燒餅裡的肉夾層,本想連馍一起吃的,沒咬下來就被拿走了。
*
陸家别墅
最近陸沉戶總是在陸聽安下班前回家,應酬能推就推,娛樂活動更是一概拒絕。商場上的朋友問過他為何有些反常,他解釋說要回家陪兒子。
然而其中真實原因,隻有陸沉戶自己知道。
港城的太平日子不會太久了。
這個念頭不知道為什麼頻頻出現在陸沉戶的心中,兒子身體狀态越來越差,生意上出現一些他沒想到過的偏差,這些都導緻他内心不安,愈發關注神鬼之說。
今天下午陸沉戶就沒去公司,他參加了一場拍賣會,花重金拍下了一塊玉面佛牌和佛像。
“手腳都輕一點,大師說了佛像不可正對大門,你們把位置調好些,供台上一點灰塵都不能有。”
客廳,陸沉戶嚴格把關,命令傭人們把他帶回來的佛像好生供起來。
供台那一塊的位置原本擺着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兩個傭人齊力,才将花瓶小心地拿下來。
也不敢随便放地上,生怕磕到碰到,“先生,這隻花瓶擺到什麼位置?”
陸沉戶看了眼那隻美輪美奂的瓶,正要想,門口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