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安:?
他再次轉身,這回步子大了些,跨出去兩米,眼前再次一虛。他低頭一看,烏漆嘛已經近在咫尺,它就跟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擡着前爪,半眯着眼惬意地舔舐。
陸聽安:……
鬧了半天,他就隻能順着夢的意願走呗?
沒好氣地掃了烏漆嘛一眼,陸聽安心情不愉,“帶路。”
“喵~”
……
一人一貓在走廊兜兜轉轉走了很久,可能有十分鐘,也可能有半小時之久。
在陸聽安耐心用盡時,烏漆嘛終于在一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喵~”
“你是想讓我打開這間房門?”陸聽安低頭,緩緩地擡手覆在門把手上。
就在門把手慢慢被下壓幾度時,他突然松開手,一個躍步跑到對面房間門口,用力摁下把手。
腳邊,“喵?”
陸聽安:“……”無力吐槽。
既然不管打開那一扇門都會把他送到目的地,那讓他在這條走廊走這麼久的目的是什麼?他也真是智商擱淺,直接随便打開一扇門,不就不用費心費力的走這麼長路了嗎。
在門口站了會,陸聽安被一股外力推進房間,身後房門在他進入的下一秒關閉。
烏漆嘛對這個房間很熟悉,進房間後就朝着某個方向沖去,嘴裡還發出細細的嗚鳴聲,很快它找到目标,前爪竭力在地上刨起來。
陸聽安沒有第一時間跟過去,他環顧四周,打量着這一次的現場。
這是一個很空的房間,家具隻有擺在牆角的一張大書櫃,看不出是什麼風格的裝潢,隻有模糊的一些擺件暗示房間的主人家境不錯。
他一邊觀察一邊朝着烏漆嘛走去,腳剛踏上它站的那塊地,就感覺到了異常。
他好像站在一張水床上,腳底軟軟的,甚至有一種水花濺開的冰涼感。
陸聽安奇怪地皺眉看地。
隻有朦胧的水灘,水也是跟特效似的假水,見烏漆嘛刨得那樣起勁,他也難掩好奇,蹲下身去。
然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讓他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他低頭看到的,是一張正對着他的臉!
在腳下有一個人仰面躺着,說得更準确些,是一具男屍,面色慘白。
屍體雙目緊閉,随着水流前後浮動。
男人很年輕,長相清俊,頭發微長,是偏日系的憂郁風格。在水裡泡着,他卻依然有一種鮮活的感覺。
而陸聽安認定他是屍體,是因為他看到水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隐約間好像還有一些黑色的長蟲朝着屍體的身上遊去,趴在他身上拼命吸取殘存的血液。
水蛭?
陸聽安盯着黑蟲陷入沉思。
這非常矛盾。
從夢境展示給他的場景來看,案發現場是室内,沒猜錯的話就是這個男人的家。
可室内怎麼會有水蛭這種生物?
難道是抛屍荒野…
陸聽安想了,在十分關鍵的時候,他的思考被打斷。
因為躺在水裡的屍兄突然睜開眼,并一把抓住了他的腳,冰涼的觸感從腳踝直擊天靈蓋……
-
第二天,陸聽安頂着比往常還大的兩個黑眼圈起床。
腰酸背痛腿抽經,他艱難地從床上掙紮起來。
天知道他昨夜在那潭水裡遊了多少圈,屍兄不講武德,無數次抓着他的腳往水裡拖,跟水猴子一個樣。
為了活命,他也隻能拼命遊拼命遊。
今天起床的時間比平時還晚,但陸聽安顧不上換衣,直奔衛生間洗了個戰鬥澡。
他知道夢與現實不同,可還是無法坦然接受自己跟屍體一起泡了一夜,一想到泡過屍水,他渾身刺撓。
*
好消息,烏漆嘛沒死,比起昨天半死不活的樣子,今天它徹底脫離了生命危險,看到陸聽安還會屁颠屁颠地跑過來。
壞消息,烏漆嘛身上的傷口根本不會流這麼多血。
根據夢中它的存在推測,它是那位屍兄養的貓,大概是在主人那蹭了一身血,又因為太久沒吃飯偷跑了出來,碰上了幾個壞小孩。
這事陸聽安沒告訴陸沉戶,說了烏漆嘛估計會被馬不停蹄地趕出去。
他當作不知道這件事,隻是出門的時候,拿袋子悄悄包走了昨天那件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