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就是醫院裡面的腫瘤科,可以說是最絕望,死亡率最高的一個科室。
幾人以劉翠花的名字找到了病床,看着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全身插着管子的劉翠花,夏長衣都覺得自己放在身上的那五六萬塊錢有些燙手。
同期的住院醫一般也會稍熟悉一點,見夏長衣到了這裡,打了個招呼,問道:“小夏,你認識這個病人嗎?”
夏長衣回過頭,看着微微有些面熟的面孔,問道:“這個病人是你的嗎?病情怎樣?”
黃醫生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道:“能到這樣子,你也明白的。”
“我們掏了腰包給她做了手術,可是後續放療的費用也是一筆巨款,更何況——”說着黃醫生的眼神落在了身材瘦小的小男孩身上,把病情嚴重四個字咽進了肚子裡。
“我能進去和她聊一聊嗎?”夏長衣看了眼黃醫生,道:“借我一件白大褂。”
黃醫生不理解,帶着夏長衣走到更衣室,又看了看幾人聚在病房外,道:“小夏,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還全部穿得不一樣?”
“……”四個人四種完全不搭的風格,夏長衣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想道:“你聽過之前的那個病人家屬的事情吧?”
“嗯,聽說了一點,真慘。”黃醫生也是一個小年輕,心裡知道什麼也不會隐藏,直接說出了心裡話。
夏長衣将白大褂穿好,做好防護後又和黃醫生聊了幾句,進了重症室。
現在的劉翠花剛從手術台上下來,雖然恢複了意識,但是依舊還是虛弱狀态。
“劉翠花。劉翠花!”夏長衣叫了兩聲,見劉翠花的臉轉向了自己,眼神還算有神。
左眼下面倒是一片青黑,可見剛死了女兒。
“警察幫你女兒存的錢追回來了,到時候這筆錢給你交醫療費——”
劉翠花無力的想張開嘴,張了半天卻隻能發出很輕的“不不”聲。
夏長衣明白了她的意思,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劉翠花的手道:“我會把那筆錢放在你兒子那裡,去居委會申請公證,供他念書用。”
說完,劉翠花睜着眼認真地看着夏長衣,笑了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夏長衣心裡有些感動,或許這就是母親的光輝吧。
将事情說完,夏長衣才出了重症監護室,然後聽見了心率快速波動的聲音。
“快,1床病人不行了,快進行搶救——”
夏長衣将小男孩帶着轉了身,小男孩可能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停問着:“我還會見到媽媽嗎?”
這時,在走廊的盡頭,夏長衣突然看見了突兀出現的手上拿着哭喪棒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西裝,戴着一個胸章,胸章上有着“一見生财”四個小字。
夏長衣微微一愣,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白無常?
白無常穿着一雙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哒哒哒”的鞋跟敲擊着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勾起了紅唇,向夏長衣走了過來。
雖然紅唇在蒼白的臉上顯得很吓人,可是夏長衣也不是沒什麼見識的人了,自從見了那母子咒之後,黑白無常在她眼裡至少還是有點人味的。
隻見那女人慵懶地向自己走來,還伸了伸懶腰,一雙眼神像是滿目春情地看着夏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