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安苦笑,“為父老了,蜀道艱難,怕是去不了了。”
“哦!不去也好,聽聞蜀地夏季濕熱、冬季濕寒,爹您不去,我們也省得惦念。”
“但是,這次陛下恐怕有意,讓你去試煉一番。”陳易安看看懷瑾,這一年多,這孩子長高了些,身闆雖仍不如同齡的孩子高壯,但每每指揮她所在的親軍營操練,那風姿和氣度,卻是最耀目的那一個,縱使他有心私藏,這明珠一般的光華,也無法掩蓋。其實半年多年,他悄悄去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心裡就隐隐的知道,這一天怕是不遠了,隻是也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我去?”懷瑾略有些驚訝,“不知道跟哪位将軍同去,會給我安排個什麼職位?”
“這個,還要看陛下的意思。”陳易安說,“今日公主說起你的婚事,怕也有陛下的意思在裡面,你是怎麼想的?”
“陛下是天子,難道不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懷瑾低着頭,不讓人看到她嘴角輕蔑的冷笑。
“陛下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是天子,他就是又要用你,又要疑你,你要怎樣破局?”陳易安正色問道。
“父親當年是怎樣破局的?抛棄了我們母子,娶了公主?”懷瑾到底忍不住擡起頭,進屋以來,第一次正視陳易安,“您也希望,我同您一樣選擇嗎?”
陳易安也看着懷瑾,這一年多以來,這個孩子收斂了初來乍到時的鋒芒,埋頭在軍營中苦練,倒讓他有些忘記了,第一日進府時的光景,想到這裡,他微微閉了閉眼,良久才說,“當年,也不全是為了破局,隻是,終究是虧欠了你們母子。”
懷瑾冷笑,“得父親這一句虧欠,也是真不容易,不過我到底是您的血脈,可能性子裡多少有點……怎麼說呢,男子漢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節。如果我必須成親,留了妻子在京城,陛下才能放心,那沒問題,隻是人選我得自己定。”
“你心中有心儀之人?”陳易安一愣,據他所知,懷瑾自進京以來,除了去了幾次慕國公府之外,從不出去其他宅門,慕國公府又根本沒有年輕女眷,京城裡,他竟然還有認識的姑娘家?
“慶州,祖父已經為我定親了,是母親娘家的一個表妹,因父母早亡,一直寄住在家中,祖父憐她孤苦,早些年便做主将她許配給我,父親派人接她進京就是。”懷瑾說,“表妹與我青梅竹馬,去歲我離家之時,已經允諾她,此生非她不娶,還請父親派妥帖些的人去接,以免路上出現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