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擡眸,心滿意足地朝太後道:“能嫁給他,是孫女此生的夙願。”
太後看着容昭那滿是憧憬的模樣,心中微微一歎。她何嘗不知道這孩子的心思,隻是這婚姻之事,未必便能如她所願。
“若是...若是那崔家子,并非十分喜歡你,你又當如何?”太後試探道。
“那又如何?”容昭微揚下颌:“我喜歡他,他便隻能是我的夫婿,至于他心中如何想,孫女不在乎。”
就像姒雲琚成日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妄想将她當做槍使,難道她不知道麼?
她隻是不在乎,因為她知道,隻要是她想要的,皇祖母都會為她弄來,包括崔硯!
見容昭仍是一腔孤勇,太後眸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輕拍了拍容昭的手道:“好孩子,你既歡喜他,那你二人成親後,便要好生相處。”
“婚姻并非兒戲,強扭的瓜也不甜,皇祖母能幫你的,也隻有這些了。”
至于這門親事崔家是如何同意的,容昭不必知道,她隻要快活地做她的郡主便好。
“孫女兒明白,多謝皇祖母!”
翌日,虞歸晚将将梳洗完,餘光便瞥見了妝台上摞成一摞的紅木匣子。
這些都是昨日太子從天工閣買下的,因着昨日腦中混亂,她倒是還來不及打開瞧。
除了天工閣掌櫃最後送的那個盒子,其它的東西虞歸晚倒是心中有數。
出于好奇,她輕輕将那個最大的盒子取過,手指摁在開關處,盒蓋便被輕輕彈開。
約莫八寸長寬的盒子中間赫然放着一套珍珠頭面,步搖、發簪一應俱全,其中最大的那顆珍珠足有虞歸晚大拇指大,用做了五尾鳳簪的鳳口垂珠。
許是顧忌着虞歸晚的身份,這鳳簪恰恰還是五尾的正鳳,将将是她能戴的規制,可細看起來,造型之巧,就連她這個見慣了好東西的人都心下震驚。
思及此,虞歸晚暗自咋舌,看來昨天那枚玉佩還是還輕了。
尚且來不及将匣子蓋上,外間便傳來侍女的通傳聲,道:“女郎可起了,郡主請您過去靜瀾苑一趟。”
虞歸晚聞聲将手中東西放下,領着汀煙起身往靜瀾苑去。
待到了靜瀾苑,虞山、虞雲清竟是齊齊都在。
虞歸晚朝二人遞去個不解的目光,卻見他二人皆是端坐在桌前,眼觀鼻鼻觀心,竟無一人搭理她。
見狀,上首的衡陽郡主輕輕咳了兩聲,虞歸晚這才回神,上前兩步請安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衡陽郡主點點頭,微微揚起下颌示意她往桌上瞧。
虞歸晚順着衡陽郡主的視線望去不由得一怔,隻見偌大的桌案之上堆滿了各色的衣裳首飾,無一不精,無一不美,其中一些物件兒甚至極合虞歸晚心意。
“這...阿娘,咱們不是才過完年節麼?”虞歸晚暗道,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難不成,是自己無意之間做了什麼大好事,她阿娘才舍得如此嘉獎她?
衡陽郡主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冷笑一聲,眼尾輕輕掃向虞雲清道:“流光,你來說。”
虞雲清靜靜擡起眸子,道:“這些都是太子跟前的月明送來的,指明了是太子殿下贈與鎮國公府虞娘子的。”
他刻意将虞娘子三字咬的極重。
虞歸晚聽見又是太子,隻覺陰魂不散,不由得皺眉道:“怎麼又是他?”
衡陽郡主輕輕一拍桌,冷聲道:“我還想問問你,何時與太子扯上的幹系。”
虞雲清見狀仍嫌不夠,火上澆油道:“月明還說了,太子殿下希望杳杳能挑上一套,穿上出席洗塵宴。”
“若是這些裡面沒有合心意的,他再派人送新的來。”
大祈雖是民風開放,可這男子送女子衣裳首飾的意思,難道還不明了?也幸得太子重規矩,這些都是月明送去虞雲清出,這才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三人中,隻有虞山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解道:“為父倒是覺得,太子也頗為不錯。”
既然阿妩說杳杳與季玄無緣,他瞧那太子也生的眉清目秀,隻要杳杳喜歡,倒也配的上他家閨女。
“不錯?”衡陽郡主簡直要被虞山氣笑了:“确實不錯,你女兒全身上下的心眼子加起來,隻怕都比不過太子一根指頭。”
“更何況,若是太子叫她受了委屈,你還能打上東宮?”
虞山被衡陽郡主一頓說,立即便端坐在桌旁不吭聲了。
虞歸晚聞言,卻不由得有些哽住,這是怎麼的,怎麼就扯上她與太子了?
“阿娘,我與太子尚且未曾見過幾次,你們...是不是有些多想了?”虞歸晚抿唇道。
“我倒甯願是我多想,現下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否對太子有意?”說完,不待虞歸晚回答,衡陽郡主又道:“若是無意,日後便離太子遠些。”
“是,女兒知道了。”虞歸晚默默吐了吐舌頭,就算衡陽郡主不說,她也是要離太子遠些的,就這動不動送一堆東西的架勢,她可承擔不起。
再說了,她已經想到一個好法子,說不得便能将崔硯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