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一直跟在容昭身後的婢子道:“郡主...太後娘娘說了請您在此候着。”
聞言,容昭微微蹙眉斥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本郡主的事兒?”
“再敢多話便自己去領二十大闆。”
那侍女正是繼白芷白韻二人後,太後替容昭新尋的暗衛,依舊是大内禁軍出身,一等一的好手,名喚空碧。
一番訓斥下來,空碧也不敢多言,隻得低頭跟上,怎料她剛一擡腳,便聽容昭郡主冷聲道:“你在此候着,若是皇祖母尋我,你再來喚我。”
說罷,容昭眼尾餘光微掃空碧,轉身示意姒雲琚跟上。
至僻靜處,容昭才居高臨下道:“說吧,什麼事尋本郡主。”
姒雲琚對容昭這種目中無人的态度心生不悅,可眼下她要用到容昭,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反而柔聲道:“郡主可知,早在一炷香之前,虞歸晚便不知所蹤。”
“她不知所蹤,幹我何事?”容昭微微皺眉,不悅道:“本郡主知你不喜她,可你若是将本郡主當成傻子,那就别怪本郡主不給你好臉色。”
容昭嬌生慣養已久,曆來便是個不饒人的性子,因此也不給姒雲琚半分面子。
姒雲琚聞言面色一僵,咬了咬唇才輕笑:“若臣女說,崔家郎君也在同一時間不知所蹤了呢?”
“偏偏他離開前,虞歸晚那個貼身婢子還去尋了他說話,随後二人一道離開。”
“若是郡主這般信任崔郎君與青梅竹馬的表妹清清白白,那臣女也不敢妄言。”
“臣女隻是心疼郡主,就這般被當成傻子蒙在鼓裡。”
她知曉容昭最在意的是什麼,刻意咬重了“青梅竹馬”四個字。
果然,這句話就像一柄開了利刃的尖刀直直刺入容昭心中,直将她刺的頭破血流。
“本郡主憑什麼相信你?”容昭面色鐵青,微微眯了眯眸子。
姒雲琚輕輕一笑,知曉這事兒已十拿九穩,面上卻柔聲道:“郡主也知,臣女不喜虞歸晚,若是能幫了郡主又教訓了虞歸晚,臣女當然求之不得。”
容昭擡眸,一雙眸子在姒雲琚面上掃視,片刻才笑開,輕諷道:“不愧是姒太傅教養出來的孫女兒。”
說罷,容昭便要轉身離去,見狀,姒雲琚連忙喚住容昭道:“郡主且慢!”
容昭不耐轉身,道:“事情是你告訴本郡主的,現下你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姒雲琚被她不分青紅皂白一頓呵斥,面色一白,依舊強忍心中怒火笑道:“郡主可是要去尋崔郎君與虞歸晚?”
“臣女這兒倒有個更好的法子,郡主可願一聽?”
容昭回眸,她不得不承認,姒雲琚這個女人,在陰謀詭計方面,确實比她懂得多。
略一思索,容昭便道:“你且說來聽聽。”
聞言,姒雲琚滿意一笑,上鈎了就好,就怕她不上鈎。
與此同時,皇宮中的西邊,翠微宮
偏僻的側殿中,有男子閉目靠在椅腳處,雙腿随意曲起,雙手被繩子綁了反縛在身後,許是暈着的緣故,為了呼吸,男子隻得高高揚起頭,卻意外露出好看到極緻的脖頸和白皙分明的鎖骨。
虞歸晚好整以暇地欣賞了片刻崔硯的姿态,才不慌不忙地從自己随身帶的小荷包中取出一根打造精細的金鍊子。
待将其仔細在崔硯腳腕系好後,虞歸晚才轉身在桌案上倒了盞冷茶,随手潑在崔硯面上。
盡管她有把握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崔硯定是逃不出去的,可還是仔細一些為好。
幾息之間,當是方才那盞冷透的茶水起了作用,崔硯原本閉着的眸子幽幽睜開。
微眨了眨眸子,崔硯才适應眼前的光亮,映入眼簾的,便是身姿婀娜,容貌嬌媚的少女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她就坐在一臂遠的軟椅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自己。
崔硯喉結上下滾了滾,忽覺胸前黏糊的不适感,想要伸手整理衣領,才驚覺自己雙手被縛。
直至此時,崔硯才徹底回神,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就在方才,他剛趕至翠微宮,便見虞歸晚在月色下美的驚人,甚至甜甜喚了句:“季玄哥哥。”
一時之間,他便失了防備,剛走進虞歸晚身邊,便被她一記手刃劈暈。
再醒時,就是現下這個模樣。
“杳杳!”崔硯剛一出聲,便覺嗓音格外沙啞,也不知是否是虞歸晚方才那記手刃導緻的。
“噓。”虞歸晚微微歪了歪頭,月光照在她皎潔的面上,顯得更加清麗無雙,隻是紅唇下吐出的話語顯然不那麼動聽,她低吟道:“季玄哥哥,你猜,杳杳将你綁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呢?”
崔硯微微偏頭,額間碎發順着滴落幾滴水珠,甚至有一滴直直滴入崔硯眼中,模糊了視線,可他也顧不上管,隻紅了眼喝道:“虞杳杳!你真是膽大包天!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胡鬧,還不快與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