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太子,皇後輕輕擡起頭,有幾分不解道:“聖上提這個做什麼?”
永平帝垂眸道:“及冠了,便是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他身為儲君,正妻人選你可要好好挑挑。”
聞言,皇後忍不住笑道:“聖上便是在想此事?”
說完,皇後又輕輕倚在永平帝懷中,莞聲道:“明安這孩子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平日裡瞧着脾氣極好的模樣,實際卻是個犟脾氣,這太子妃的事兒,他若是不松口,妾便是說破嘴皮也無用。”
這些年,她明裡暗裡提過不少次,讓太子瞧着有哪家女郎入眼的,她便做主聘了進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隻每每一提,太子便垂眸不語,次數多了,她便也不提了。
誰料永平帝卻是難得一笑,頗有幾分成竹在胸道:“此次他定會答應。”
皇後一怔,随即心中想起了某個可能性,卻又覺得荒唐,暫且将其按捺下去,轉而提及另一事道:“既然如此,齊王和趙王也是到了年紀了,可要一同?”
永平帝皺眉:“趙王那個性子不管也罷,至于齊王,确是該有個正妃操持。”
皇後抿唇一笑:“張昭儀前些日子還來尋妾訴苦,說是這一年到頭都見不了趙王幾面,求妾給他尋個家室,好叫他定定性子。”
念及趙王,永平帝面上笑意愈深,輕笑道:“既是如此,你便一塊兒掌掌眼。”
說罷,帝後二人這才滅了燈就寝。
另一邊,虞歸晚一行人也回了鎮國公府。
自打進了鎮國公府的門,衡陽郡主面上便笑意全無,一張臉陰沉地能滴下水來。
虞山好幾次想要将虞歸晚送回東風苑,皆被衡陽郡主一記眼風制止。
快到靜瀾苑時,衡陽郡主才輕輕轉身,好言對虞雲清道:“流光,時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歇息。”
“阿母令廚房給你做了盞參湯,你睡前多少用一些。”
“是,阿母。”虞雲清淡淡颔首,眸光輕輕掃過虞歸晚,才轉身離開。
支走了虞雲清,衡陽郡主才淡淡回眸,冷聲道:“将她放下來。”
虞山左右看看,發現衡陽郡主說的是自己才一愣,又低下頭瞧了瞧懷中的虞歸晚,有些為難道:“阿妩,杳杳這腳...”
不提還好,一提虞歸晚的叫,衡陽郡主便止不住的冷笑:“她還不會爬時便會走了,剛會走時便能舞刀弄槍,這十來年,本郡主倒是頭回聽見她能崴了腳。”
見她真的動了怒,虞山也不敢再給女兒打掩護,父女兩對視一眼,這才給了對方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虞歸晚腳尖觸地時才明白,衡陽郡主到底為什麼會将虞雲清支走。
虞雲清雖然瞧着對一切都淡淡的,實則對虞歸晚這個妹妹卻疼到了骨子裡,每每衡陽郡主想要教訓她,虞雲清都恨不得代為受過,可他那個身子骨...
見虞歸晚當真好好站在地上,兩條腿看着格外健康,衡陽郡主心中最後的疑慮也沒了,扭身便進了靜瀾苑。
見狀,父女二人對視一眼,虞歸晚弱弱道:“阿父,我要去麼?”
虞山抿了抿唇,又望了眼天上的月亮,才肯定道:“你若是不去,隻怕你阿母會更生氣。”
聞言,虞歸晚深深吸了口氣,才認命般跟上衡陽郡主的步子。
内室中,衡陽郡主靜靜坐在妝台前,見虞歸晚進來也隻淡淡瞥了一眼,便自顧自卸下钗環。
待一身钗環盡數取下,衡陽郡主才輕聲道:“今日出門前,本郡主才跟你說了什麼?”
連本郡主都出來了,可見衡陽郡主真是氣急了。
虞歸晚小心咽了咽口水,才複述道:“阿母叫我,定要謹言慎行,切莫惹出事端。”
“那你做到了麼?”衡陽郡主扶着冬雲的手輕輕站起身,目光淡淡瞧着虞歸晚。
虞歸晚被這目光瞧得一慌,也不敢撒謊,當即便絞着自己的衣袖懦懦道:“沒有。”
話音未落,衡陽郡主“啪”地一聲重重拍在桌上,厲聲道:“你還知道沒有!”
“還不從實與我說來,今日宮宴之上,你到底去了何處!”
“是不是?是不是與崔硯呆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