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令嘉冷冷勾了勾唇角,任由鐘幼安肆意謾罵,自己隻站在原處一聲不吭。
半晌,鐘夫人才像回過神來般輕聲斥道:“幼安!不得無禮,怎麼對你阿姊說話的。”
說罷,又對鐘令嘉和藹道:“幼安年紀小,你别和她計較。”
聞言,鐘令嘉靜靜垂下眸子,呵,鐘幼安年紀小,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鐘幼安僅僅比她小了幾個月吧。
當初她阿母尚且纏綿病榻,鐘俊浩便物色好了下一任妻子的人選,甚至這二人還等不到她母親仙去就糾纏在了一起,真真是好本事。
鐘夫人見她這般油鹽不進,心中也頗為不耐,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好母親的樣子道:“至于你母親的牌位一事,我會尋個時候同你父親提。”
提及牌位,鐘令嘉驟然擡頭,終是不曾說什麼,隻淡淡道:“我知道了。”
随即便轉身出了正房。
房内,鐘幼安重重放下手中茶盞,口中斥道:“什麼東西!”
鐘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不悅道:“你瞧瞧你一天像個什麼樣子?我早就同你說過了,要沉得住氣,你瞧瞧鐘令嘉,光是這一點,你就比不上她。”
鐘幼安向來便愛同鐘令嘉比較,聞言騰地便從椅子中站起身來,嗔怪道:“母親!”
見她急了眼,鐘夫人無奈瞥了她一眼,才好聲好氣道:“行了行了,阿母沒有訓斥你的意思,隻是你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總該注意着些。”
聽鐘夫人這般說,鐘幼安這才轉哭為喜,笑眯眯地湊近鐘夫人。
鐘夫人順勢将她攬在懷中,一點一點為她梳着頭發。
倏而,鐘幼安擡眸道:“阿母,你為何非要讓鐘令嘉嫁給表兄?”
雖然她也看不起那個草包表兄,可他好歹也還算得上中人之姿,要她說,叫鐘令嘉配給那些販夫走卒才好呢。
這個女兒的心思向來寫在臉上,鐘夫人輕輕一瞥便明白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微微一笑便敲了敲鐘幼安的腦袋,疼地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惱怒喚道:“阿母!”
鐘夫人幽幽哼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鐘令嘉若是嫁的太丢人,先不說你阿父面子上過不過得去,便是将來為你說親時,那個王侯之家願意自己的親戚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更何況,若是叫她嫁給你表兄,她這輩子,便是被咱們牢牢握在手中,你阿父瞧着姻親的關系,也要多多提拔你表兄。”
“屆時,要将她如何,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鐘幼安聞言,隻覺甚有道理,思及鐘家表兄平日裡對她的諸多奉承追捧,鐘幼安心下一陣快意,覺得自家阿母這個決定真是再正确不過。
“況且...”鐘夫人幽幽一笑,才道:“既是嫁與你表兄,那她這份嫁妝倒也不必準備了,待你出嫁時再添在你的嫁妝單子裡,也不算辱沒了她。”
鐘幼安一聽便覺甚好,隻是有些猶豫道:“那她會同意麼?”
鐘夫人成竹在胸:“她若是想将她母親的牌位遷入鐘家祠堂,那便不得不同意。”
這邊母女二人聊得甚是愉悅,那邊鐘令嘉剛出房門就碰見鐘幼明。
“見過長姊。”鐘幼明雖是鐘夫人所生,可身上卻無半分鐘夫人的影子,更多随了鐘俊浩,也襯得上相貌堂堂。
鐘令嘉向來不喜與鐘夫人有關的人,見狀隻淡淡點頭便要離開。
卻不料鐘幼明擡腳跟上,頗有些猶豫問道:“我聽母親說,你要與表兄...”
不待他說完,鐘令嘉便怒極反笑,冷冷笑道:“你母親倒是打的好主意,隻可惜,我可不會随了她的意。”
說完,沉下臉色便走,絲毫不顧及鐘幼明如何想。
見狀,鐘幼明飛快扯住鐘令嘉袖子,脫口而出道:“長姊...”
“放開!”鐘令嘉冷冷看向他捏着自己袖子的手。
鐘幼明卻也不懼,依舊牢牢抓着鐘令嘉,與她對視道:“你放心,若你不願嫁給表兄,我定會替你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