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中午,二人從食堂吃完飯回來。
靳綏年:“你今天身體不舒服?胃口不好。”
簡奕甯有氣無力地在座位上坐下:
“我現在一想到下星期要月考,就焦慮的吃不下飯……”
他高中畢業都已經四年了,原以為這輩子再不會和考試沾邊,誰知道一朝穿越,他又要從頭考起!
“課堂上教的東西你都已經掌握了,你隻要考試正常發揮,就不會有什麼問題。”靳綏年雷打不動地掏出他的高數書邊道。
簡奕甯趴在桌上扭過頭,淚眼婆娑:“我擔心的就是我不能正常發揮……”
這可是第一次月考,他如果考的好,簡父簡母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正打算問問靳綏年有沒有什麼超常發揮的秘訣,班級前門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争吵。
簡奕甯立刻起身,從靳綏年身後擠過去,走到後門探出身朝外看。
隻見他們班以體委領頭的幾個男生,正面紅耳赤地和隔壁班男生對峙。
打眼一看,簡奕甯就猜:“高一(B)班的吧?”
不是他亂猜,實在是高一AB兩班恩怨由來已久。
據說兩個班的班主任視對方為生死之敵,每每考試後兩個班主任都要比個死去活來,屆屆如此。
以至于他們的學生自發分成了兩個水火不容的陣營,自入學起便繼承了他們班主任的意志——這也比那也比。
——“你們班的文化成績本來就不如我們班,現在運動會連報名都報不滿,我看到時候肯定又要輸給我們了!”
隔壁班男生哄笑:“這就叫,文不成武不就!”
原來是因為國慶後的運動會。
他們班男生果然氣急敗壞,可偏偏對面說的還是實話:
“隻不過是一次摸底考,你們考赢了又怎樣?!”
對面:“呦呦呦,急了!”
給他們體委差點沒氣過去:
“行、行,運動會你們就等着吧!誰輸誰是孫子!”
放完狠話,體委殺氣騰騰的回了班,進了門一擡頭,頓時和身虛體弱不能參賽還前排吃瓜的簡奕甯對上了眼。
簡奕甯心虛的别開眼。
回到自己座位上,他把看到的事情繪聲繪色地同靳綏年模仿了一遍。
“…不過有一說一,隔壁班确實也太嚣張了點。”他總結道。
等午休後起來,簡奕甯都要忘記這事了,結果一擡頭,就見體委抱着報名表珠淚偷彈。
……事情貌似比他想象中嚴重。
路過前排時,簡奕甯本想給體委加油打氣。
可聽說高一(B)班今年有幾個體育生,不用想都知道實力強勁;而他們班卻連項目都沒報滿……
他轉而改口道:“算了吧羅體委,隻是一個比賽。”
他們班體委叫羅航。
羅航抱着報名表擡頭,幽幽道:“你當然算了,到時候當孫子的又不是你。”
簡奕甯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他回到座位上,突然靈機一動:“靳綏年,你參加運動會嗎?”
自謠言興起之後,靳綏年在班裡的處境突然尴尬起來。
如果靳綏年願意參加集體活動,說不定是一次很好的破冰機會?
“不去。”靳綏年頭都沒擡地随口答。
“哦。”簡奕甯也沒再問。
……
周六,原定補習這天早上,簡奕甯忽然接到個電話。
“誰……”他被電話吵起來,聲音裡還帶着濃厚的鼻音,聽起來像撒嬌。
電話那邊靜默了數秒。
“我,靳綏年。”少年冷淡的聲音隔着手機響起。
猶如最好的清醒劑,簡奕甯倏然坐起身,頂着亂糟糟的發型驚恐的點開手機一看——
七點一十五。
他沒有睡過頭。
他重新倒下去,一邊揉着眼睛,一邊黏糊糊的嘟囔道:“你可吓死我了……”
回應他的是電話那端沉默的呼吸聲。
簡奕甯翻了個身:“怎麼了,現在離補習還早呀?”
“我是來和你說一聲,今天不補習了。”
“不補習?”簡奕甯睜開迷糊的眼,“為什麼?”
……
一個小時後,簡奕甯來到城南區,在上次偶遇靳綏年的阿婆飯店找到了身着圍裙的靳綏年。
“靳綏年!”一看到靳綏年,簡奕甯就用力的揮了揮手,他快步走進店裡。
結果因為太激動,沒收住腳步,差點栽進靳綏年懷裡。
“慢點走。”靳綏年眉間微蹙,一把扶住少年的手臂。
微涼的掌心觸碰到溫熱小臂的瞬間,靳綏年垂落在腿側的指尖也随之一顫。
“哦。”簡奕甯站穩腳跟,好奇地朝店裡看了看,“原來你說的有事,是又來兼職啊?”
靳綏年領着簡奕甯朝裡走,選了個離風扇不遠不近的最佳吹風位置:“嗯,坐吧。”
他站在一旁,不甚贊同道:“下周就要考試了,你該在家複習。”
簡奕甯扁了扁嘴:“是你說的我掌握的差不多了……”
他現在跟靳綏年混熟了,知道靳綏年隻是看起來冷臉,其實沒那麼難說話。
靳綏年顯然拿他沒什麼辦法:“待夠了自己回去。”
他說完轉身欲走,誰知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勾住了他的衣角。
“靳綏年,你現在…很缺錢嗎?”
靳綏年回過頭,就看到少年仰着頭,小心翼翼牽住他衣角,明亮的眼眶中透露出不确定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