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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第二次軍事改革已經過去五年。合并、解體、融合,最後境内隻留下三所高級軍事學校。
聯邦第一軍事大學,主要為北部軍區與中央軍區輸送軍事人才。
蓋亞軍事大學,主要向南部軍區提供優秀軍官儲備。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曾用名:神聖帝國第三軍官學校),重點為東部軍區培養和輸送專業軍事力量。
自從第二号軍隊改革實施後,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巨變。
原本的每年春季招生,也在二号軍改後變成聯合招生,全國各地的生源都可以參加三校聯考。
因某些“政治”原因,自從聯合考試後,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兵源年年為最低标準,學院綜合水平也在逐年降低。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指揮系學生的入學标準。——《二号軍事改革後:三校聯考下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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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打破衆人美夢提醒道:“距離戰場結束還剩四十分鐘,會留下來繼續戰鬥的隊長不缺人手。他不會收留散兵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尋找隊長,希望讓隊長申請上一級的偵查與空投,但現在能依靠的隻有我們自己。”
“即便這位小隊長會幫助我們,他的隊員們也會阻止他。”
話題又繞回最關鍵問題,紅方物資緊缺,現在各隊隻想守好自己的積分,不可能有多餘彈藥支援其他隊伍。
更何況車内都是隊伍早已解散的野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指揮系學生善于謀略、精打細算,哪有在考場上支援不圖回報的。
雷歐早已對指揮系考生喪失了信心。
阿格爾舉着望遠鏡繼續掃視着落單的小隊長,沒有發現第二道身影。
“我想去試試。”
他望着森林邊緣快速步行的背影,舔了舔嘴角不甘心地說:“萬一他和我們一樣,是一位落單的隊長呢。”
阿格爾極擅長狙擊位,此刻他真的需要一把狙擊槍,不想再用該死的步槍近距離射擊。
雷歐認為阿格爾異想天開。
他放下步槍,十分冷靜的分析:“一共編制20組小隊,除去後勤是16組進攻小隊。”
“我們分别來自解散的進攻隊,那麼就少了5組小隊。不算未知的還剩下11組隊伍。”
“二百四十人的戰場,至少有44位戰友和我們情況相同,沒有隊長指揮成為散兵。44:1,這表示我們會碰見落單的指揮系同學概率為零。”
阿格爾沉默了,沒在反駁。
然而一直開車的駕駛員桑塔沒有想這麼複雜,他本身也不喜歡計算數據。
“開車過去問問就知道了,”桑塔再次油門踩到底,朝森林駛去。
……
早在遠處,以撒就看見了裝載車。
當看到車輛一會加速一會減速,他開始警惕,取下步槍槍口朝下,食指輕搭着扳機。
保持着防禦姿态,直到車輛橫停在面前,他不動聲色地盯着一名又一名強壯有力的士兵邁下裝載車,向他靠近。
曾經身高一米九的以撒從未仰視他人。但現在,雙方站在一條直線上,他需要擡頭仰視。
這具身體過于羸弱,他能支配的力量太少了。以撒感到可惜。
而在雷歐等人眼中,身高一米七的小隊指揮官默不作聲,一張漂亮英俊的臉蛋充滿了排斥不悅。
想來也是,毫無禮貌地擋在對方面前,必然不會引來好感。
場面一度沉默,無人說話。雙方都在互相打量對方。
也許是以撒的容貌和體格都不太符合“理論”上的軍人形象,沉默時間又延長了數十秒。
還是阿格爾最先上前一步,臉上挂着微笑活躍氣氛。
他需要有把狙擊槍,隊長能力如何與他無關。必要時,阿格爾還可以阿谀奉承,拍馬屁吹噓指揮官如何英明,即便對方是個廢物草包。
“長官您好,我是阿格爾海耶,”年輕的狙擊手自我介紹道:“請問您隊伍中還有空缺的位置嗎。”
以撒沒有立刻回答。
他結合對方話語判斷當前身份,判斷自己是名軍官,而對面四人與他同陣營後,才緩慢說道:“以撒維爾。”
說來也巧,他名為以撒,而這具身體攜帶的身份證明上,寫的也是以撒。隻是姓氏變了。
在聽見以撒的名字後,士兵隊伍中出現一點騷動。
桑塔撇了一眼最後排的白夜,“怎麼會有人起這個名字?居然要和那個臭名昭著的瘋子同名。”
白夜話不多,即便剛才在車上也未開口,此刻更沒有回應同伴。
其餘人也未繼續這個話題。
桑塔莽撞,但也反應過來當下不适合評論一名指揮官的名字,見狀頓時收聲。
阿格爾握拳抵住唇瓣輕咳一聲,佩戴戰術手套的手指修長有力。
他轉身向以撒介紹起了其他人。
“這位是雷歐……這位是白夜……這位是……”
雷歐站在隊伍末端,沉默的觀察着以撒,直到阿格爾把所有人都介紹完後才問道:“你的隊友呢?”
雙方聊了這麼久,這位指揮官的士兵卻沒有現身,也太奇怪了。
以撒聽到這個問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才的場景,在降臨到這具身體之後,他在樹幹彈坑裡看到的那些還算新鮮的血肉屍塊。
他眨了眨眼睛。
“都死光了吧……”
以撒面無表情的訴說,讓人感到風輕雲淡。
他又想起了那條從天而降的人腿——泥土沾染在那猙獰的傷口上,暗紅色的血液與黑褐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
大概那是最後一名他的士兵。
明明是一個悲傷的消息,但看到以撒平靜的表達,衆人無法說出安慰性話語。
雷歐等人是武裝系考生,自然而然的代入了以撒手下士兵的視角。
雖然在虛拟考場中可以複活,但瞧見隊長是這種态度,也不免讓人厭惡。
“所以他的士兵們全部放棄了複活。”桑塔轉身小聲朝白夜說到:“當我們還在卑微尋找能缺士兵的隊長時,有人卻他媽的拍拍屁股走了?”
桑塔的想法極為單純。在他看來,即便隊長态度不佳,也絕不能放棄在比賽中得分的機會。
死亡一次就要扣掉 5 分,而殺掉一名士兵卻能得到 1 分。與指揮系考生隻需 60 分便能獲得入學資格不同,報考單兵作戰系的學生們并沒有明确的及格線。考試結束後,會依據總排名進行劃檔。
武裝系的考生們都會竭盡全力去争取高分,因為他們害怕自己與錄取排名僅僅相差一位。
但其他人的側重點卻并非惋惜。
能讓看重分數的武裝系考生集體選擇死亡,不再複活……問題出在誰身上不言而喻。
阿格爾笑的更溫柔了,與雷歐的目光對視後,他輕微點頭。
重新審視起指揮官漂亮的面容,阿格爾可以肯定,以撒維爾的指揮能力非常差勁,所以他的隊友們甯願選擇死亡保分,也不想再聽從他的指揮。
而年輕的指揮官為什麼不選擇死亡保分,必然是還未到60分的及格線。
真是夠廢物的。
但也正是他們需要的人選。
因為能力不足需要依靠他們,所以會乖乖聽話,滿足他們的任何要求。
重新評估完以撒的作戰能力,四人直白的表示要加入FOXTROT。
不再客氣謙卑,刻意讨好。
以撒全程一副配合的表情。他看出四名年輕士兵暗含輕蔑,可他不在乎。
十八歲上戰場,在前線作戰三十餘年,以撒射出去的子彈都比這群士兵吃過的面包多。
他誰也不在乎。
他隻是覺得面前的士兵們過于年輕,看起來也就剛剛成年。
這個時代的戰争竟已慘烈到需要如此衆多的年輕士兵上前線……那麼分化成功的族群在哪裡?他所在的陣營,就任由普通士兵填補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