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間傳來劇烈的痛意,似有什麼尖銳之物刺破肌膚,卻讓衛嫱來不及感受。
溫熱的吐息落在耳背後,令她心頭一顫,緊接着便是漫天的懼意,将少女瘦小的身形包裹。
假山環抱着,她擡起臉。
眼前一片陰影,她的身形亦籠在這一片陰影中,瑟瑟發抖。
李徹沒有與她放狠話。
衛嫱知曉——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倘若她惹惱了對方。
李徹真的會殺了她!
如此想着,又是一陣膽寒。
李徹的唇很涼。
齒貝鋒利,滿帶着兇惡。
她被對方死死抵着,心中害怕極了,以至于根本感受不到脖頸間的疼痛。
少女伸出手指,再度于他身後落下:
“陛……陛下……”
李徹不耐煩,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像是稍一用力,便要被掐斷了,如同她的脖頸一般。
“撕拉”一道裂帛聲。
她絕望閉上眼。
李徹雖未帶着宮人,但衛嫱知道,并不會有宮人在此刻闖入後山。雖如此,她心中依舊是一陣瑟瑟。
見她這般模樣,李徹也不禁冷笑一聲。
“怕人?”
“是在怕誰看見?”
她掙紮了兩下。
對方一手掐着她的兩隻手腕,将她雙手高舉過頭頂。
他的右手在她身上遊走,像是一道極涼薄的風。
“往日在龍榻之上,也不見你這般抗拒。”
所及之處,盡數掠.奪。
李徹眼底寒意不減。
“你究竟是在怕我,還是怕——”
“被他看見。”
衛嫱的身形抖了抖。
她張了張嘴唇,無助地以無聲抗拒道:“陛下,不可。”
不可以。
起碼不可以在這裡。
他如今應該出現在鳴春居,而非在此處。
與她沉淪。
“金……金妃……”
頸間隐約冒出薄汗,發鬓亦被此溽濕。她下裳被撩開,冷風倒灌,衛嫱身形顫栗。
“金妃娘娘……”
李徹沉眸問她:“你說什麼?”
金妃。
少女面上綿延起一陣燙意,無盡的羞恥漫上心頭,恍惚之間,她似乎聽見不遠處響起了琴聲。
清冽,悠揚,宛若高山流水,自遠方而來。
她緊咬着牙關,一字字提醒道:陛下今日,翻了金妃的牌子……鳴、鳴春居……
離開她。
放過她,放她離開這裡。
對方的動作頓了頓,眼底蔓延開晦暗的神色。夜風清冷,李徹緊掐着她的腰窩看她許久,忽爾一冷笑。
極瘆人的笑意停落在他涼薄的唇角邊,他開口:“區區一個宮婢。”
琴聲停了一瞬。
男人眼底恨意浮生。
“何時輪得上你來教朕做甚。”
驟然,又似有寒風吹皺流水,環抱的假山之外,響起泠泠的七弦琴聲。
有人指尖流逸出一支輕柔的小調。
李徹埋下頭,兇狠咬住她的脖子。
她的下颌被人死死捏住,後背抵于石壁,整張臉偏向另一邊。月色寥落,她脖頸處的肌膚極白嫩,亦是極為脆弱。男人鋒利的齒間刺入她的頸項,大手撫至她最嬌弱不堪之處。
她痛苦,緊蹙起秀眉。
不過一刻,李徹竟将她咬出血來!
琴聲彈奏出濕淋淋的流水,綿延在人鵝黃色帛的帶上。這一回,衛嫱當真是吃痛極了。她嗅見一股血腥味,伴着那酒氣飄搖在周遭,叫她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推了對方一把。
身後是牆壁,他的身形亦如同銅牆鐵壁,她推不開。
反而叫他眼底情緒愈甚。
他歪了歪腦袋,吻意越發深,薄唇吮吸過她脖頸的傷口之處,令一隻手自她下衣探出,掐向她另外半邊脖子。
“再敢躲。”
“弄死你。”
他的指尖帶了些濕潤之物,微黏在她脖頸處的玉膚。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目光哀婉,蜷縮在李徹懷中。
聽了他的話,衛嫱拼命搖頭。
她不敢躲了,她再也不躲了。
見她此般,男人似是心滿意足,他輕笑了聲,歪着頭,如貪戀般吮吸她的血液。
衛嫱隻感覺自己的意識仿若被他的唇齒一寸寸抽離,終于,在她即将軟下去的那一瞬,對方又低下頭,狠狠撈起她的身形。
他帶着酒氣與血腥味,咬上她的唇。
脖頸間一片水漬,衛嫱已然分不清那是什麼了,更來不及感受那陣疼痛。她嘗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竟有幾分腥甜。
假山後的不遠處,似乎還有人在奏琴。
琴聲清越,不絕如縷。
他彈的好像是那把“嗣音”。
夜很深了。
兄長有夜盲之症。
自衛嫱記事起,兄長便患有這種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