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走廊仿佛就是為了讓二人和女孩相遇而準備的,安靜又死寂,除了她之外蘇薄他們沒有再遇到任何可疑的人和怪物,兩側的木門也沒有傳來讓人不安的窺視感。
蘇薄确定這一層的木門是死的。
不知道這些死去的木門裡還會不會有一對夫婦住在裡面。
窺視者的身份對這些死去的木門起不了作用,當初蘇薄獲得身份的情況是她作為被窺視者反過來對窺視者進行窺視,但如今木門毫無動靜,雙方中窺視者的身份無法滿足,蘇薄自然也做不到轉換身份。
蘇薄停下來盯着木門思索的時候李憫人并沒有注意,此時他已經和蘇薄拉開了一段距離。
等他發現的時候蘇薄已經重新向他走了過來。
李憫人轉身向蘇薄迎了過來,他不解地撓了撓頭道:“是發現什麼了嗎?”
“這一層的木門好像是死的。”蘇薄邊走邊說。
“可能不是所有的木門都和上一層的一樣?我們再上一樓看看呢。”李憫人道。
蘇薄點了點頭。
二人一路順暢地走到了通往四樓的樓道口。
蘇薄回頭看了一眼走廊中間靠着牆壁的女孩,那是09944。
她知道本在二樓消失的09944現在出現在三樓很奇怪,但她不想為了一個陌生的女孩浪費時間,更何況她就醒來,也大概率沒辦法脫離被控制的狀态。
所以蘇薄并沒有告訴李憫人她見過這個女孩,因為這意味着她要把她們相遇的經曆再複述一遍。
但她并不覺得這段經曆有什麼探讨的價值。
而且她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事實也改變不了她選擇抛下女孩的決定,她不會為别人的生命負責。
直到現在為止,光屏都沒有再出現過。
李憫人笑着說蘇薄大約是狠狠卡上了遊戲艙的BUG。
在上樓的期間他們又遇上了兩條怪物犬,但都在李憫人的搖旗呐喊間被蘇薄解決了,代價是蘇薄那變得更髒的白色制服。現在已經是紅色制服了。
在李憫人單方面的碎碎念中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三樓。
“這次的遊戲突然變得好簡單,蘇薄你可真......”李憫人說到一半突然頓住,蘇薄熟稔地越過擋在身前不動的李憫人向前看去。
僅僅一眼她便知道了李憫人愣住的原因。
09944的屍體又出現了。
就在第四層走廊的中間,李憫人方才放置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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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蕪和達蒙分開之後來到了一條走廊上。
走廊和二人剛才相遇的那條走廊幾乎一模一樣,掉漆的綠牆和兩排發腐的木門,還有那令人心生不安的閃爍着黃光的電燈。
綠蕪的身體在光屏的控制下向前走去,她墨綠色的頭發随着走動在身後小幅度地晃動着。
綠蕪參與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測試,但沒有任何遊戲艙的測試是像現在這樣,她完全喪失了主動權。
這和提線木偶有什麼區别,綠蕪在心裡罵着,邊走邊思考着對策。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怎麼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否則她什麼也做不了,哪怕光屏的選項是讓她去送死,她的身體可能也會義無反顧地扭斷自己的脖子。
随着綠蕪的走動她感受到了兩側木門内傳來的窺視感,木門内似乎有人正在對着綠蕪議論着什麼。
她不知道到忍受了多久這樣的議論,走着走着突然感覺到腳邊踢到了什麼東西。
綠蕪的頭不受控制地低了下來。
那是一把半個手臂長的巨型剪刀,鋒利的刀鋒在燈光下反射着寒光。
綠蕪的心裡瞬間湧上了一股不安,而不出意料地,那熟悉的光屏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A.用剪刀剪光頭發。B.假裝沒有看見剪刀。”
按照綠蕪前幾次的做法,她本應該順從光屏默認的選項來确保自己性命無虞,然而這次光屏上的A選項開始暗了下去。
如果有人要問綠蕪,最喜歡自己身上的哪個部位,綠蕪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那人她最喜歡的是自己的頭發。
那頭墨綠色的卷發被綠蕪保養的很好,哪怕是在劣種舍這樣腌臜的環境中,綠蕪都會盡可能地保護着自己的頭發。
她會在分到營養液後倒出一部分營養液來塗抹自己因為營養不良而分叉的發梢,會在參加智械實驗的時候以能夠多次參加實驗作為交換條件來懇求安全員給她帶上能夠罩住頭發的生産頭盔,會在大采集的時候速戰速決來保證對手不會弄亂她的頭發。
但現在,眼前這個能操控她身體的光屏讓她剪光它。
綠蕪在A選項即将被選擇的瞬間感到兩眼一黑,随即第一次開始試着反抗眼前的光屏。
但不管綠蕪怎麼在心裡試着改變眼前的選項,A選項還是暗了下去。
她的身體被操控着彎下腰,伸出手去準備撿起眼前的剪刀。
一定有什麼接口和操縱身體有關,綠蕪從焦急中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