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相貌出挑,同樣渾身金飾,同樣目空一切,同樣生性有些過分殘忍。
“莎樂美?總算有點意思了,你與你母親和父兄一樣動人…比你兄長厄修斯更像你父親,看來安多恩叛逃後也把你養得很好。”
希律看着白淩的眼神充滿興味,用一種熾熱而隐晦的目光打量她,危險,又帶着引誘意味。
白淩聽彈幕說過“厄修斯”是她在這邊的哥哥,但沒聽過“安多恩”這個名字。
她不太明白希律王說“安多恩叛逃後把她養得很好”是什麼意思。隻能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很自然的抿嘴彎彎眼睛。
希律王定定盯着她看,許久,露出一個笑來,“你真是叫我心生喜悅,親愛的莎樂美,不知該送你什麼作為見面禮?”
說着,希律王左右環視,看中了一位妖媚的寵妃。招手讓其過來。
寵妃盈盈下拜,裙擺上的金飾靡靡輕響,卻被他毫不憐惜地抓住了頭發,用鑲滿寶石的細刃彎刀剜出了一隻眼睛。
寵妃不敢發出慘叫,痛苦地低下頭。溫熱鮮血灑在地毯上和殿中昂貴香料的混合令希律王開懷,不由得輕笑出聲。
寶石一般美麗的紫眸,滿是血,在他攤開的掌心。
“我的臣子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會喜歡絲綢、香料、寶石這一類的俗物。”希律王對白淩說。
“我因她這雙眼睛而寵愛她,這雙紫色的眼睛比我擁有的最美的寶石還要來得漂亮。”
他舉起那顆眼珠,像欣賞一顆彈珠一樣透過燭光,端詳片刻,“比不上你萬分之一的光彩,不配作為見面禮賞賜給你。”
賞賜?
聽見這個詞,常年被捧着的白淩非但沒察覺希律王對自己的特殊優待,還突兀生出一些怒意。
她不喜歡“賞賜”這個詞被用在自己身上,也讨厭被男人這樣比較。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被社會培育得習慣性處于下位的乖順女孩兒。
她讨厭希律王的說法。
這會讓她感覺自己在這賤男人眼裡與那位被剜去眼睛的寵妃和跪在地上的臣屬們一樣,是被當做一件物品的。
——他把她當做一種與權利、軍隊、國家一般的資源嗎?
賤貨!真欠啊,怪不得伊萬諾夫那外星賤貨要帶隊刺殺他!該!
全是賤貨!
白淩内心咬牙切齒,已經氣呼呼的幻想了弄死希律王的100種死法,面上卻抿唇天真一笑,“您的誇獎就是最好的見面禮了,陛下。我在其他地方聽過您的名字,您的威名在諸大星系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希律愉悅地低笑,朝她伸出手,“你比你的父兄更會說話,他們從來都很少言語。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親愛的莎樂美。到我身邊來。”
權貴們默不作聲,略微放松了匍匐在地的身子。他們猜測希律王今天因為莎樂美公主心情不錯,這代表他們又能活過一天。
唯有白淩感受到了希律王身上似有似無的威脅力,五階……和亞空間表層的黑暗等同。随時能捏死她。
她不喜歡受這種威脅,也不想到希律王旁邊去。
“莎樂美回來,陛下怎麼沒派人告知我?”一個女人從側門的猩紅紗幔中緩緩而來。
她頭戴皇後寶冠,華貴美麗,有着希洛亞王室特有的金色眼睛和濃密黑發,裙擺如海浪一般蕩漾,波光粼粼,邊緣裝飾孔雀絢麗的尾羽。
皇後希羅底。
一個瘋女人。
各種意義上的,一個血統純正的比安科尼。
希律王似乎厭煩她,退開了半步。見她張開雙臂,此時的精神狀态倒是十分正常,微笑着對莎樂美說,“乖孩子,到母親這兒來。”
——皇後希羅底心中的确有幾分對女兒的愛,又僞裝得太好,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看向白淩時眼中的異常和病态。
從小沒擁有過父母的白淩對比眼前與自己一般黑發金眸的夫妻,果斷選擇了作為[女性]和[母親]的皇後希羅底。
原諒這天真女孩兒對母親的幻想從來都源自于虛構作品,本能的帶上了濾鏡,遲鈍的小腦瓜怎麼也想不到第一次見面的母親會對自己懷揣惡意。
比起希律王這對她有威脅的繼父,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生母親]。
更何況她不想讓希律王手上的眼球血迹弄髒自己的新裙子。便十分無辜的對希律王歉意地笑了笑,假裝自己是一個盼望母親關爰的女孩,提起裙擺站到了希羅底身邊。
【香味,香味越來越濃了…她到我身邊來了……】
感受到白淩在自己身後站定,隻隔着極近的距離,希羅底面帶潮紅,眼中的妖異猩紅一閃而過。
希律王看着皇後希羅底的眼神收斂起了厭惡,又落回白淩身上,不置可否,隻流露出一些玩味的笑,如同平常一樣。
“既然莎樂美回來了,那就準備晚上設宴吧。”
他随意揮揮手,落在白淩身上的目光粘膩燒灼,卻不知為何暫時放棄,抓起一旁失去眼睛低聲綴泣的寵妃轉身向寝宮去,“我有些頭疼,去叫那個施洗的先知來,我要他在我窗台下講道。”
白淩莫名覺得希律王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在點她。她躲在皇後希羅底的裙擺後琢磨了一會,有點想不通。索性狐假虎威,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打算稍後去偷偷避開皇後希羅底去看一看希律王是什麼意思。
殿内最高興的可能隻有皇後希羅底了,她臉上的微笑因白淩的親近而綻放。
好似為了安撫“受驚”的女兒,她握住了白淩的手細細摩挲,笑容弧度越來越深,“乖孩子,隻要你聽話,母親會保護你的。别在這兒和外人呆在一起了,宴會還有一會兒,先跟母親回去。母親有事需要你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