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意外之喜?
這就叫意外之喜。
狐狸本來還想着能待在薄倦意的懷裡待着就好,沒想到這一下直接就和美人近距離貼在一起了。
它的臉埋在薄倦意的胸膛上,爪子搭在了對方的衣領邊緣。
剛剛沐浴過後的身體還殘存着些許的水蒸氣,隔着一層薄薄的裡衣,狐狸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底下的肌膚是有多麼的柔軟細膩。
嫩嫩滑滑的.......
莫名的,狐狸的腦袋裡面忽然就浮現出了這幾個字。
“不許用尾巴蹭。”
就在這時,薄倦意闆着臉嚴肅地開口。
而随後的一句話更是讓狐狸大腦繃緊的那條線徹底斷了。
“很癢。”
少年隻是陳述着他的感受,可他絲毫不知道他現在這幅渾身濕漉漉的、衣衫不整的樣子說出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麼強大。
如果情緒能化作實質的話,薄倦意都可以看見他懷裡的這隻狐狸此時已經腦袋開始冒煙了。
不過縱使沒有那麼形象,薄倦意也注意到了狐狸的異常。
他摸着對方過于滾燙的身體,眉心輕輕蹙起。
“怎麼那麼燙?是發燒了嗎?”
薄倦意自認沒有禦獸宗弟子的本事,他看不出來狐狸有什麼毛病,隻能先給對方喂上幾顆丹藥。
然而小狐狸的體溫是半點沒降,反而對方還更加粘人地用頭頂蹭着薄倦意的掌心。
傀一見狀實在是忍不住,他走上前,将幾乎快要黏在薄倦意身上的狐狸給‘撕’了下來。
“這狐狸應該是病了,屬下先帶它下去治療。”
他冷聲開口。
“也好。”
薄倦意點點頭,他對禦獸一道并不了解,神霄降阙雖然養了很多鳥,但這些鳥平日裡都是劍傀在負責喂食打理。
因此,在他看來,小狐狸交給傀一照顧遠比自己随便上手要好。
可被傀一拎在手裡的狐狸就不那麼想了,它激動地發出嘤嘤嘤的叫聲,那聲音凄厲好像傀一下一秒就要将他剝皮拆骨了似的。
沒辦法,薄倦意又把它接了回來。
一到薄倦意的懷裡,狐狸就忙不疊連手帶腳包括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也一起纏住薄倦意的身上,那黏糊的勁兒生怕會再次被傀一給捉了去。
傀一雖然不贊同,但薄倦意既然不同意他将狐狸帶走,他也隻能忍着想要殺掉這隻狐狸的沖動。
鬧了這麼一通,窗外的天色漸漸晚了。
連續十來天都在趕路,薄倦意這會也累了。
丹修本就一個比一個還要身嬌體弱,長途跋涉對他們而言不亞于是一種折磨。
傀一細心地觀察到了這一點。
他走到薄倦意的身後,挽劍的手溫柔地捧起那銀白的發絲,用靈力将上面的水珠一點點烘幹。
這個過程中,薄倦意已經困得昏昏欲睡了。
鴉色的睫羽耷拉下來,遮蓋住了那雙漂亮的鳳眸。
“傀一......”
少年輕輕喚了一聲,平常時清冷的嗓音也在睡意的侵染下變得綿軟沙啞。
即便是在意識迷迷糊糊之中,薄倦意喊的也仍然是身邊最為親近熟悉的那個人。
傀一陪伴了他很多年,他看見過薄倦意無數私底下時的模樣,可不管是哪一次,每當薄倦意露出這幅對他信賴依靠的樣子時,他的心裡總是忍不住會被觸動。
再冷硬的内心也會在對方的面前柔軟下來。
他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随後動作輕柔地将薄倦意抱起放在了已經整理好的床榻上。
睡着了之後的少年顯然很乖巧。
他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纖長卷翹的睫羽全都垂攏下來,安靜、甯和,絲毫沒有白天那幅醒時給人的清冷矜貴的疏離感。
也隻有這個時候,傀一才覺得自己和主人之間的距離并不是那麼遙遠。
若是......
心中的欲念才剛剛起了個頭就瞬間又被傀一否定了。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更何況...能有機會陪在對方的身邊已經是他求之不得的幸運了。
——他不能奢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