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魂魄似乎有異。”
金龍的實力遠在秦懸淵之上,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後輩并不簡單。
秦懸淵也未曾想過能隐瞞着金龍,他緩緩點了點頭,回道:“機緣巧合下,有過一些奇遇。”
可不是奇遇嗎?
重活一世這種事情.......
倘若不是親身經曆,秦懸淵也不敢相信真的會有這種事情存在于世。
金龍雖然有些好奇,但他見秦懸淵并不多言,知道對方是不想過多提及這件事,恰好,他也不是一個喜歡追究到底的性格,秦懸淵不談,他也幹脆不再繼續詢問,默契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畢竟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把傳承給下去,好留出點時間來陪一下他可愛的小鳳凰崽崽。
金龍有預感,天道能允許他的殘魂留存至今,為的恐怕就是今天這一出。
而等他的剩餘價值被徹底榨幹,那等待他的估計就隻有是被卸磨殺驢的下場了。
.......就如同上萬年前,天道對龍族做下的那些事情一樣......
想到這裡,金龍看着秦懸淵的目光也變得無比複雜。
噬靈之體。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家夥也是噬靈之體。
要是對方還活着,說不定龍族也未必會走到那一步......
秦懸淵看不懂金龍的情緒,正如他并不了解秦家和那枚龍紋玉佩背後的秘密。
他前世來到祭壇的時候,金龍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識,隻餘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冷冰冰的、像是傀儡般遵循着某種命令一樣把傳承交付給他,整個過程仔細想來也詭異。
而眼前的金龍明顯會說會笑,跟前世那副模樣簡直是大相徑庭。
有時候秦懸淵也搞不懂了,他以為他重活一世可以搞清楚上輩子發生在秦家和他身上的厄運,結果到頭來還是迷霧重重。
金龍歎息一聲,他的神情忽然就有些索然,可他還是對着秦懸淵說道:“你與我來吧,既然小鳳凰喜歡你,那這傳承就是你的了。”
秦懸淵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隐情。
他的神色一怔,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那被金龍抱在臂彎的少年身上。
這一次,兩人的位置似乎又發生了颠倒。
少年坐在高處,秦懸淵必須得擡起頭來仰視才能看得清。
與湖邊那匆匆一見已然不同。
此時的薄倦意衣冠穿戴整齊,僅是那最外面披着的狐裘都是秦懸淵眼下掏出全副身家也買不起的。
何為金尊玉貴,何為世家琳琅。
這一刻在薄倦意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緻的體現。
秦懸淵忽然意識到,他此前為了賠罪給出的龍晶,或許還不足以能讓對方看得上........
薄倦意絲毫不知道秦懸淵此刻心裡的觸動,他隻是拍了拍金龍的肩膀,讓對方把他放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他并不想參與。
事關于龍族自己内部之間的傳承,饒是金龍不介意薄倦意也不會跟着去旁觀。
反倒是金龍依依不舍的,不想把已經到手的小鳳凰放下。
“真的就不能親一口嗎?”
金龍委委屈屈地注視着面前的少年,他的長相并不差,是那種硬朗英挺的類型,抿起唇來不怒自威,很有凡間所說的帝王面相的感覺。
可此時他厚臉皮地湊到薄倦意的跟前,眼睫低垂,一副沒有小鳳凰的親親他就要死掉了的模樣。
“不行。”
薄倦意拒絕得很快,也很無情。
他的眉眼淡漠,任由金龍怎麼說他都不接茬。
金龍最終隻能一臉沮喪地敗下陣來,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秦懸淵站在一旁一言未發,隻是在被金龍帶走的那一瞬間,他忍不住再次望向薄倦意所在的方向。
伫立在祭壇邊緣的少年也剛好回過了頭,明月在他的身後,皎潔的清輝照映在了他的臉上。
如珠玉生輝,冷冷清清的,仿佛萬事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們的視線相撞,卻又在下一刻分開。
“真是個怪人。”
薄倦意也注意到了秦懸淵的目光,不過他并沒有在意。
對他而言,如今的秦懸淵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等金龍他們的身影一消失,他就來到了祭壇上,用靈力包裹着雙手将龍血花輕輕摘下。
而有了龍血花,破劫丹就可以煉制了。
到了這個地步,薄倦意此行稱得上算是圓滿,他的目的達成,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少年的眼尾微微上翹,清冷的眉宇如春水照花,一颦一笑間,那眼底潋滟的波光好像能戳進人的心裡。
隻可惜這樣的美色稍縱即逝,在場也隻有鏡靈看見了。
不過在另一邊,此情此景卻落入了秦懸淵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