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山拿起杯子,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遲疑了一下才喝了一口。
張肅羽則是閉了一會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單手扶了一會額頭,深吸一口氣,随後才睜開眼,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雙手捧着杯子用杯沿摩挲下唇的蘇瑾舟看着他們的反應,微不可查地輕笑了一聲。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各演各的罷了。
倒真是有趣的很……
三人誰都不願意發起話題,蘇瑾舟更是幹脆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刷起視頻打發時間,不過他是個有素質的人,為了不影響他人,他還拿出來揣在兜裡的藍牙耳機戴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許千山先一步倒下,張肅羽緊随其後,隻不過閉上眼睛之前,他狠狠地瞪了蘇瑾舟一眼。
那個眼神并不僅僅包含怨恨,還有不解與質疑。
另外兩人的戲已經演的很到位,接下來就輪到了蘇瑾舟的主場。
他摘下耳機,把手機熄屏,來到張肅羽的身邊,彎下腰将對方從不離身的白色布袋打開,摸索片刻,果真掏出了一面跟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鏡子。
蘇瑾舟直起身子,又走到許千山身邊,從許千山的脖子上扯下護身符,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他先是找出一個打火機,焚燒護身符,丢進水池,然後再帶着鏡子出了門,到樓下将其摔碎,丢進垃圾桶。
最後擡手對着腕上的镯子說:“大人,搞定了!我們現在要去找季青然嗎?”
“其他事情不需要你管。”
滿懷欣喜的邀功隻得到了冷冰冰的回應。
但是蘇瑾舟不在乎,接下來才是好戲上演的時刻,他象征性地呼喚了柏月明兩聲,确定柏月明無暇理會他之後,就雙手插兜,漫無目的地在小區裡晃蕩,等着張肅羽他們來找他算賬。
誠然,張肅羽和許千山都是不錯的戲搭子,效率高的可怕,剛過兩分鐘,張肅羽就從背後襲擊了他。
但也不必憂心,他本人是完好無損的,有事的是柏月明給他的玉镯,在張肅羽的術法下四分五裂,最後化為塵埃。
“蘇瑾舟!你這個叛徒!果真是你!虧青然如此信任你!”
“瑾舟哥,為什麼?!青然哥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就算是讨厭我,你也不可以這樣對他啊!”
張肅羽和許千山一前一後地質問道,前者憤怒的似是想把他大卸八塊,後者則握緊拳頭,壓抑着怒火。
失去了柏月明的監視,蘇瑾舟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哪有為什麼?想這樣做而已。”
“你這個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張肅羽上前拽住蘇瑾舟的衣領,一向沉着冷靜如他此刻卻像頭暴怒的獅子,他渾身顫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緒。
蘇瑾舟敢肯定,張肅羽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普通人類,絕對會瘋狂甩符咒到他臉上。
正直善良的人總是有自己的底線在,哪怕他是個卑鄙小人,也會因為他是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而心慈手軟,總是會抱有僥幸心理,想着他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
“怎麼?不趕緊去救季青然,浪費時間在這跟我較勁?”蘇瑾舟笑得開懷,絲毫沒有被張肅羽的氣勢而吓到,“我在想什麼,有那麼重要嗎?”
“說到底,我也不是你們心裡多麼重要的人,何必呢?”蘇瑾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用一種嘲諷的口吻說道。
蘇瑾舟突然伸手攥住了張肅羽的手腕:“質問我為什麼那樣做?我要是不照做我能活命嗎?”他逐漸收緊五指,壓迫着張肅羽脈搏與血管,将其揪住自己衣領的手往外推,逼得對方不得不松手。
“借口!你明明可以向我們求助的!”張肅羽似乎也不喜歡跟人接觸,壓下怒火後還是跟蘇瑾舟拉開了距離。
“啧啧啧,真好笑啊!我憑什麼要信任你們?你們有什麼值得我把自己命交到你們手上的可信度嗎?”蘇瑾舟垂着腦袋笑得停不下來,刻意讓對面的二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忽然,他揚起腦袋,陰沉着臉地說:“真不走啊,那我可走了。”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擡腳就準備走。
“你跟我們一起走。”張肅羽扳過剛轉過身的蘇瑾舟的肩膀,然後拉住蘇瑾舟沒扣上的外套下擺,硬生生把對方拉進自己車裡。
“害,就不能不拽衣服嗎?”蘇瑾舟小聲抱怨了一句。
把蘇瑾舟弄上車以後,張肅羽就去了駕駛位上,許千山全程沒怎麼說話,但是沉默的陪蘇瑾舟坐到後座。
準确來說是盯着蘇瑾舟,畢竟能背刺朋友的人要是在車上搗亂,譬如搶方向盤什麼的,那可就不妙了。
系統:【宿主演繹分+10,當前演繹分為25。】
系統:【宿主好演技,演得我都快信了。】
蘇瑾舟:代入原身視角發發瘋而已,有時候演演不同性格的人還挺有意思的。
“瑾舟哥,你額頭上的傷……是那個鬼幹的嗎?”許千山手握成拳,置于自己膝上,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裡,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蘇瑾舟歎了一口氣:“收起你這幅假惺惺的樣子吧,怪惡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