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自己被那厲鬼控制了心神?”張肅羽一邊捂住傷口,一邊笑出聲,“呵呵呵……這麼拙劣的謊言,你倒也說的出口?”
“你那日眼神清明,全然沒有被鬼氣侵染的樣子,又怎麼可能是被控制?”
“蘇瑾舟,你嘴裡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越說越氣,劇烈的情緒起伏讓他胸口的傷痛愈發清晰。
他永遠都忘不掉蘇瑾舟拿着刀子捅向他時的樣子,深邃烏黑的雙眸中透露出的狠辣與決絕,比怨氣深重的厲鬼更加駭人。
鬼怪尚有表露在外的鮮明情緒,而蘇瑾舟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像是精心設計好的。
這也是為什麼,第一次見到蘇瑾舟的時候,對方就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是虛假、僞裝、冷漠,看不清、摸不着,從這個人身上找不出一絲真實感。
“你看吧,我說了你又不肯信。”蘇瑾舟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們當前所處的地方是醫院旁邊的小公園,來往行人并不算多,即使氣氛又開始變得劍拔弩張,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
所以……
陳三突然出現在張肅羽身後,用沾了迷藥的布蒙住了張肅羽的口鼻。
蘇瑾舟看見張肅羽在昏迷之前,眼神幽怨不甘地盯着他,後悔自己再一次錯信了他這個卑鄙小人。
把張肅羽扔上車以後,蘇瑾舟也跟着上車,一人倒一邊,一個真暈一個假暈。
等到了楚家别墅的時候,他跟張肅羽無情地被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倉庫裡,他伸腳踹了踹張肅羽的腿。
“喂,張道長?張天師?張小少爺?醒醒,别睡啦!”蘇瑾舟變着稱呼變着語氣,試圖叫醒睡得很死的張肅羽。
過了一會,身邊總算是有了那麼點動靜。
然而,人一清醒過來,就開始咬牙切齒地問候他:“蘇瑾舟,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诶!這鍋我可不背啊!什麼叫做我想怎麼樣?我可是也被綁着呢。”
“哼,若不是你把我引出來,他們怎麼可能有機會得手?你是幫兇。”
很顯然,張肅羽絕不可能再信他一句鬼話了,但是有些話他依然得說出來。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為什麼會跟一個千年厲鬼牽扯不清?”
“沒興趣。”
“現在綁架你的,也是當初綁架我的。”
“……”
張肅羽沒說話,大概是聽進去了,蘇瑾舟借此繼續解釋道:“那天,我一出門就被悶頭一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準備被送去冥婚了,後來我也是想盡辦法,才保住了自己這條命。”
“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冥婚的人,至于冥婚之後,這個人是死是活,于他們而言都是一樣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和那個鬼冥婚了?”聽了蘇瑾舟的遭遇,張肅羽終究還是軟下了态度。
“是啊,九死一生。”這話倒是不假,如果他不是一個任務者,沒有回溯的機會,他現在怕是連話都說不了。
“原來那東西是用這種方式出來的,就說他怎麼會有本事逃脫祖師爺留下的封印。”張肅羽這才明白了前因後果。
“所以啊,人心何嘗不比更加鬼怪險惡呢?你我今日在此,不正是因為楚家的貪婪自私嗎?”蘇瑾舟趁機煽風點火。
“所以你想表示什麼?”
“楚家利欲熏心與厲鬼合作,而你算計了那厲鬼,楚家身為合作夥伴,想搞你一手也正常吧?”
“可他們沒必要再綁你一次,惡鬼留你一命,他們不可能再敢動你。”張肅羽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依然認為你是幫兇。”
“你說的沒錯,我事先就知道他們想綁架你,所以我才約你出來跟你講廢話。”蘇瑾舟大方承認。
“……”
“不過你放心,我這麼做是為了補償你。”蘇瑾舟趕緊給張肅羽喂了顆定心丸,以免身邊的小少爺又開始懷疑他。
雖然,也沒有信任過就是了。
“補償我?呵。”
“你自己前面不都說出來了嗎?他們沒必要綁我,但是卻綁了我,那你說會發生什麼?”
“……”張肅羽又被噎了一回,“蘇瑾舟,你這個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