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也正常,最近發現的屍體都死狀凄慘詭異,完全不像人為,所以并沒有被媒體公開報道。”葉棠解釋道。
“所以你們才懷疑是?”蘇瑾舟挑了挑眉。
“就算是惡鬼,我們也不會随便冤枉他的,這也是我們想詢問你的原因。”葉棠眸光一凜,“你和他朝夕相處,是他最親近的人,還請你如實相告。”
“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實話。”蘇瑾舟與葉棠對上目光,認真道:“這幾夜他都會在等我睡着之後偷偷出去,但有一回被我發現了,又恰好撞見他回來,他沒有跟我解釋什麼。”
“他是形迹可疑,但是這并不能作為他殺人的确鑿證據。”蘇瑾舟并非在盲目為柏月明辯白,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壞事不一定就是反派幹的。
隻要想,任何人都可以做壞事。
别整什麼“你在現場,你嫌疑最大”的可笑發言,根本沒有站得住腳的邏輯。
“我明白。”葉棠也認同蘇瑾舟的觀點。
“但是呢……你們把我帶走,他會生氣的,到時候被他找到,我們可能會一起玩蛋。”
“誰怕誰,有師哥在,我可不慫!氣死他!”
“說起來,你為什麼叫張肅羽師哥?他看上去年齡比你還小。”蘇瑾舟借機問道。
“他年紀小?他都三十了。”說起這個,葉棠得意一笑,“哎呀呀,又是一個被我師哥外表所騙的家夥。”
“……”蘇瑾舟沉默了,搞了半天,他才是那個弟弟。
時間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張肅羽終于風塵仆仆地返回了别墅,他面色凝重,眉頭緊鎖,低頭看着手上碎成兩半的鏡子,半晌都不曾言語。
前一秒還能跟蘇瑾舟聊得熱火朝天的葉棠這下也說不出話了,緩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師哥……師父留下的鏡子……碎了?”
“嗯。”張肅羽平靜地回道,“那惡鬼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短時間内實力大漲,連這法器都奈何不了他了。”
“為了脫身,隻能魚死網破,犧牲法器,毀了他的容。”
張肅羽剛說完這句話,蘇瑾舟就一個激靈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臉?你給柏月明整毀容了?”
“哼,膚淺之人,那不過是那惡鬼迷惑你的手段罷了。”張肅羽不悅地看着蘇瑾舟,“如此這般就開始心疼他了?真不該帶你一起走。”
“不是啊哥們,張道長!柏月明可在乎自己的臉了,你給他整破相了,他非得弄死你不可啊!”蘇瑾舟都替對方着急。
“他找不到這裡,整棟别墅我都布下了結界。”張肅羽自信道。
蘇瑾舟卻始終放不下心,柏月明想要找到他,方法太多了,絕不僅限于冥婚契約。
别忘了,這是現代社會。
由于張肅羽的歸來,别墅内又恢複了阒若無人的狀态,安靜得連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是如此清晰,葉棠是因為擔心師哥,蘇瑾舟則是因為與張肅羽本就有私人恩怨。
就這樣僵持到下午五點多,站在窗口的葉棠首先發現了不對勁,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師哥!你快看!外面好重的鬼氣啊。”
蘇瑾舟一聽,動作比張肅羽還快一步,三步并作兩步湊到窗前,發現落日時分竟不見金燦燦的天空,隻餘黑雲壓城,邪氣四溢,連他一個肉體凡胎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惡鬼居然不惜喚起周邊小鬼,在全城範圍内對你進行搜索。”張肅羽走得倒是不緊不慢,隻是煞白的臉色終究還是暴露了他的無措。
“……”蘇瑾舟心裡更慌,不詳的預感在此刻攀上高峰,他抓住窗沿的手都緊張到不斷震顫。
這種恐懼超越了前三次的死亡,更超過了直面留着惡心“哈喇子”的怪物,是足以扼住他的喉嚨、毛骨悚然到極點的威脅。
“張肅羽,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張肅羽語氣冷淡:“什麼?”他本是不想搭理蘇瑾舟的,可看見對方渾身顫抖不似作假,還是勉為其難決定聽一下對方的發言。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鬼迷心竅,忘記了自己是誰,來自哪裡,我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蘇瑾舟垂着頭,稍長的劉海蓋住了他的雙眼,“我知道你沒有義務幫我什麼,甚至是我做了好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所以就當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作為交換,我會幫你消滅惡鬼。”
“蘇瑾舟,我至始至終都不明白,你圖什麼?”張肅羽知道蘇瑾舟身上很多秘密,這讓他覺得很煩躁,可又忍不住想要探究。
“收起你的好奇心,張肅羽。”蘇瑾舟擡眼時,眸中已經沒了什麼情緒,就好像先前的驚恐從未存在過,“有些事情,你知道了隻會害了自己。”
二人對視了十秒,張肅羽才肯點頭同意,看的旁邊的葉棠一頭霧水。
“師哥,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