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柏月明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當發現自己過分了,也隻會輕飄飄地說一句對不起,仿佛委屈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并且下次還敢。
“阿舟,我不會想害你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柏月明拿出毛毯為已經閉上眼休息的蘇瑾舟蓋上,“隻是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喜歡。”
柏月明垂着腦袋,捧起蘇瑾舟的右手,虔誠地親吻着對方的每根手指,享受着自己嘴唇與對方指尖的親密接觸,眸中滿是病态的癡狂與執着,愛欲交織心間,他卻又像個惶恐無助的孩子,不知所措,隻能拼命抓住眼前那些随時會從他身邊溜走的美好。
……
不過話說回來,蘇瑾舟那一個晚上的苦不堪言也不算白白承受,因為在那之後的幾天,柏月明都徹底放棄了親自下廚的想法,而是準備好了食材,讓蘇瑾舟自己煮。
被囚禁的生活過得與之前差别也不大,隻是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電腦手機全都被柏月明收走,他每天除了跟柏月明面面相觑,再幾番針鋒相對,就是發呆和睡覺。
無聊到發黴,可偏偏柏月明這幾日又莫名心情大好,情緒也穩定得可怕,他想用點激将法來制造沖突加演繹分都沒門。
事有蹊跷,隻能想辦法調查清楚,他不能一直聽天由命而卡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盡快再加十二分演繹分,畢竟他早就被柏月明折磨得不想追求什麼完美主義了。
好感度滿分?演繹分拉滿?他統統放棄,分不在高,但求及格,讓他快點離開這個見鬼的世界吧!
他觀察了柏月明近日來的行動軌迹,發現這老祖宗最近一過午夜十二點就會出門,直至淩晨三點才回來,連他意想中的“霸王硬上弓”戲碼都沒上演過,而對方不在的時間裡,紙人就會出現,代替對方監視他。
要想跟出去一探究竟,他就得先擺脫紙人的監視,盡管心有一計,可真要施展,成功率并非百分百。
系統:【宿主為什麼非要追出去呢?也許柏月明隻是跟之前一樣是出去吃鬼了而已。】
會問出這話,足以見得系統的廢物程度,身為超脫世界的任務發布者,居然不知道反派在幹什麼?還詢問他一個苦逼小牛馬為什麼要出門,甚至用出“也許”這樣一聽就不靠譜的詞彙。
蘇瑾舟:每天待在家裡就可以完成任務嗎?擅自出逃,說不定還能刺激到柏月明,早日完成任務。更何況,柏月明最近這反應也不太對勁啊,他那心情好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給他開心到了。
系統:【那宿主打算怎麼辦?你又打不過那倆紙糊的。】
蘇瑾舟:那可未必。
他故意留有懸念,不跟系統透露今晚的計劃,在柏月明出門前,他都表現得十分正常,該吃飯就吃飯,該洗澡就洗澡,早早換上睡衣躺到床上,連柏月明都得誇獎一句。
“阿舟最近表現真不錯,今晚也要保持住呢。”柏月明吻了吻他的眉心,“乖乖等我回來。”
後半句話幾乎是柏月明每日出門前必備語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深情丈夫對在家等候的妻子所說的話呢。
柏月明走後,他還特意等待了十分鐘,才從床上爬起來,結果剛一下床,便遭到了紙人的阻攔。
“上廁所。”他特意躺下前不去,就是為了現在的理由看起來合情合理。
話音剛落,阻攔他的紙質手臂就迅速放下,為他讓出一條路,隻是他走在前頭時,兩個紙人也會如影随形。
“你倆要看着我上廁所啊?”眼看兩個笨笨的紙人就要跟着他走進洗手間,他趕緊出手把它們擋在門外。
此言一出,兩個紙人老實退了兩步,分别立于門的兩側,蘇瑾舟也放心地把門鎖上,再拉出放置在洗手池底下的水桶,搬上洗手台蓄水。
系統:【原來宿主是想……】
蘇瑾舟:你都說了那倆是紙糊的了,那水火就是最有用的克制辦法。我就怕它倆可以原地複活,那樣的話我确實毫無辦法。
水一蓄滿,蘇瑾舟立刻提着水桶打開門,給上前迎接他的兩個紙人洗了個冷水澡。
紙一遇水就會變軟,特制的紙人也不會例外,它們濕漉漉的身體失去了站立的底氣,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蘇瑾舟小心翼翼地跨過,盡可能不踩到已經濕透了的家夥們。
一旦接受它們有靈魂的事實,他也不願意去輕易冒犯兩個有自我意識的存在,畢竟它們也隻是被柏月明控制的受害者,他再自私也不至于将它們踩于腳下,肆意踐踏。
抓緊時間回到房間裡,換上出門穿的衣服,臨走前,他還多疑地瞧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紙人,它們依然保持着先前的慘狀,沒有複活的迹象。
又或者是,沒有想再複活的念頭。
隻想任由蘇瑾舟離開,無聲地反抗柏月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