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總算有了愉色。
“常公公,你先去休息,一會我們就要出發前去三不管的地界。看看有什麼要帶上的。”
常公公退下後,蕭暮坐下。
“小舟,這個容妃不簡單,當年皇後娘娘意外落水,有宮人指認是容妃的人做的,可惜第二日,那人就死了,還留下親筆信,他說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财,要他指認是容妃所為,當然那筆錢财也在他房中找到,雖然最後不了了知,母妃也沒有被牽連,可是我很确定,栽贓這件事就是沖着我和母妃來的,除去了皇後肚子裡的孩子,一石二鳥之計,用心歹毒。皇後娘娘也是聰明人,與我母妃也算交好,知我母妃為人,這麼多年她也算對我們盡心。”
"皇後娘娘傷了身體!不能再生育了對嗎?"
沈月白心裡無比厭惡,卻又不得不接受他愛的人在深宮裡被算計,也要為了自保而去算計别人。
“是的,母妃說,皇後娘娘肚子裡是個成型的男孩。而那個男孩的父親,怕委屈了容妃,都不曾親自去看望皇後,隻是派人去囑咐了幾句,就這樣,還有人想害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皇後的藥被加入了藏紅花,差點血崩而亡。”
“母妃不僅住進了皇後娘娘那裡,而且親自煎藥,親自送服,每次送來的藥都必須有不同的太醫看過,就這樣服侍了皇後一個多月,皇後才日漸轉好。”
蕭暮有些怅然。
“我每次進宮,母妃都是報喜不報憂,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為我做的一切。”
沈月白也怅然,忽然想到一事。
“阿靈,那個把容妃帶進宮的人是誰?”
蕭暮看了沈月白一眼。
“如今的工部尚書曹德進!”
兩人對視,沉默良久,沈月白肯定地說。
“這個人有問題!”
蕭暮并不覺得奇怪。
“他是我父皇的寵臣,現在的容妃居住的望海樓,就是他手上完成的,當年有反對的人,如今都在坐冷闆凳。原來的工部尚書裴英與他政見不合,在朝堂上屢次争論,後來有人舉報裴英貪沒修繕款,用劣質木材以次充好,樁樁件件都有實證,裴老大人家被察抄,可笑的是除了那筆修繕款,老大人家裡連個像樣的擺設都沒有。”
沈月白唏噓。
“那老大人人呢?”
“他沒有被流放,隻是回鄉了。就這樣,還有人要攔路打劫!”
蕭暮說得時候是憎惡的。
“那是有人派去要殺裴大人,并沒有什麼搶劫對嗎?”
“被抄沒家産,能有什麼值得搶的,況且那夥人,裝備精良,一看就不是普通山野劫匪,”
沈月白思考了下,接着問。
“你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你讓師傅去救了他們!”
蕭暮不置可否。沈月白不解地問。
“他們為什麼要對一個已經被革職的老大人趕盡殺絕呢?”
蕭暮輕笑出聲。
“為什麼?當然是曹德進那比針眼還小的心眼,裴大人當年曾經多次否決了曹德進的修繕方案,他好鑽營,知道皇宮裡那些人好奢華,盡想讨好主子,也不管那麼粗的柱子要花費多少人力,也不管一一幅畫要耗費多少金箔,總之,主子是歡喜了,苦的是下面的人,裴大人生性直爽,也惹的那位不爽,就是為着這些事,構陷,買兇,無所不用其極。真是可笑!”
“要你說,他真的隻是巧合碰到了剛好被丢棄的牧野部的女子,還是個容貌絕好的?”
蕭暮搖搖頭。
“當然不是。當年他去勘察,肯定發生了些不尋常的事,之後沙族和牧野部都對天機國進行了上供。這讓那位很是驕傲自得。”
“他和容妃沒有來往嗎?”
蕭暮搖搖頭。
“他除了派人刺殺裴大人,後來的事都做得很謹慎。我們的人也沒發現他與容妃有來往。”
屋外吵吵嚷嚷,倆人不再讨論。
“殿下,孫公公來了!”
玄一通報完,沈月白起身站到右邊,蕭暮似是不滿意地看了他一眼,沈月白投去一個安撫的微笑。
“進來!”
“請殿下安!”
孫公公一進來先跪下。
“不必拘禮,長途而來,公公辛苦,請起,玄一,看坐。”
“是!”
“謝殿下,奴才不敢坐,依禮自是要先來給殿下請安,謝殿□□恤,如今奴才也已吃飽喝足,敢問殿下何時啟程!”
沈月白沒有表情,但是心裡卻深深感覺膈應。
什麼玩意?這才是,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主。
蕭暮也沒有不悅,隻是淡淡地笑了。
“孫公公,本王和袁将軍早有商議,他将後方糧草辎重交于本王,自然是少不得要先保證後方調配,怎麼,公公以為袁将軍還需要我做先鋒不成?”
孫公公一聽,忙又要跪下,蕭暮制止。
“公公自不必見我就跪,這裡是邊關,本王也不是太子,本王與那些将士一樣,也隻有一條命。既然公公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也不必與我客氣什麼君臣之道,父皇來了,本王也是如此。”
說罷轉身。
“玄一,既然公公不坐,送公公出去,通知燕指揮使,孫公公的安全就交給他了,回去少了腿斷了手的,他要問問自己擔不擔的起!”
玄一回答是,來了一句孫公公,請。一點也不客氣。
沈月白在心理暗暗比了個大拇指。
這個下馬威還真是名副其實!
玄九掀開簾子進來,看了一眼背對着門口的蕭暮,看了看沈月白。
“殿下,準備好了!我們随時可以出發。”
蕭暮轉過身。
“玄一和子夜陪蘇硯留下,與玄機先生彙合後再前往,湯圓和餃子就随後勤部隊留在這裡。”
“子夜也留下?”
玄九有些為難地看向沈月白,蕭暮涼涼地開口。
“怎麼,我不如子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