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正面對決,異能都能用的情況下。]花言一邊跟着那個行騙的流浪漢,一邊抽出空回答,[要是異能不能用了怎麼辦?我總要給自己找條後路。]
【……您的後路就是來擂缽街當流浪漢嗎?】系統更費解了。
[沒錯。]
正在逃跑的流浪漢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他慌亂地再次回頭,确認自己身後确實空無一人時,不由得松了口氣,逐漸放慢了腳步,這也極大節省了花言的體力,讓他有了更多的心思去敷衍系統。
花言煞有介事地解釋,[你看,如果去上班,老闆一個人能有衆多員工,你隻是他衆多員工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沒有人會在意你,你的付出也沒有人會注意。而如果去當流浪漢就不一樣了,當流浪漢每個給你飯吃的人都是你的老闆,你擁有衆多的老闆,也不必在乎他們有多少員工,就算某天這個老闆心情不好不再給你飯吃了,也無傷大雅,因為這隻是你衆多老闆中的一個。這是一份什麼都不用做,還永遠不會失業的工作,你明白嗎?]
系統完全不明白,它像是被這一連串看似很有道理,實則深思不下去的話弄得有些混亂,好半天才再次出聲。
【那……宿主您要怎麼去懲罰那個行騙的流浪漢呢?】
[我會永遠看着他,永遠,永遠……]似乎是覺得這樣有點想系統一樣陰濕,于是花言又補充道,[我将用我的視線去拷問他的良心,讓他遭到道德的折磨、讓他坐立難安、讓他驚慌失措、讓他痛哭流涕、讓他開始忏悔!]
【這真的有用嗎?】系統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消沉。
[怎麼沒用?]花言不高興了,[你沒看見他已經驚慌失措地開始逃跑了嗎?]
眼前的流浪漢似乎是覺得距離足夠遠了,他停下了腳步,謹慎地環顧了四周,确認沒有那道陰魂不散的雪白身影後,放心地找了個新的位置開始乞讨。
但就在他張嘴說自己好幾天沒吃飯的一瞬間,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到讓他反胃的香氣。
那道雪白的身影再次憑空出現,手裡端着一碗茶泡飯朝他遞來。
流浪漢瞳孔驟縮,這種如蟒蛇般纏繞的窒息感讓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滾開啊!”
在巨大的恐懼之下,流浪漢驚恐無比地想要伸手打翻對方手中的茶泡飯,他不顧一切地撿起自己周圍的石子和玻璃瓶朝對方丢去,想要借此驅趕走對方。
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攻擊都從對方身體中穿過,沒能影響到對方一絲一毫。
流浪漢眼眸中的驚恐近乎要溢出來,他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近乎喪失理智般朝花言沖去,想要驅趕這個非人之物,可無論怎麼攻擊都毫無效果,對方根本沒有實體!
花言站在流浪漢的身後,習以為常地看着對方徒勞地攻擊自己用「細雪」創造出的幻影。
這幾個月來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已經熟能生巧地掌握目标的心理活動從而躲開攻擊了。
他看着對方從一開始由恐懼催生出的癫狂攻擊,到攻擊了半天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再到終于認清現實開始痛哭流涕地忏悔。
“對不起!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會再浪費食物了!我也絕對不會再浪費你的茶泡飯了!我會繼承你的遺志,努力工作讓擂缽街其他人都能吃得起茶泡飯!求求你,你就發過我吧!”
由于異能本質是複制粘貼與遊戲系統的轉換,而遊戲中包含了語言系統,因此花言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也能夠說日語,但他并不打算回應對方。
無論是什麼生物,一旦發現能夠交流,威懾力就會降很多。
最大的恐懼來源于人的想象。
看見對方認錯,花言滿意地撤銷了幻影,并再次用「細雪」隐藏去了身形。
不忘自豪地朝系統證明,[你看,在我視線的拷問下,他已經被道德譴責到開始要發憤圖強去幫助别人了!]
系統覺得這不太對,但它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索性更換了話題。
它幽幽出聲,【如果是這樣,那宿主,我現在也在用視線拷問您,請問您為什麼還不去做您的任務呢?】
[噢,這不一樣。]花言确認那個流浪漢确實沒有再去行騙後,他慢悠悠地往擂缽街裡走,[因為我沒有道德,也沒有良心。]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