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川不知道生日這天廖麗慈有沒有記起來自己兒子的生日,他看着攤放在桌子上的幾張照片還有自己打開着放在眼前的電腦不由得冷笑出來,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手指關節由于擠壓發出咔咔的聲響,林昭川此刻不為所動的的無聲和眼前這些被稱作為“證據”的照片和視頻對峙,這些東西都是從剛才進門時挂在門把手上的牛皮紙袋裡拿出來的,開始他還以為是誰放錯在自己家門口了,可是他剛一拿起來就聞到了殘存在紙袋上的刺鼻香水味,很熟悉,林昭川一下就聞了出來,是廖麗慈的味道。
自诩關心自己兒子的人小時候把自己的孩子丢棄在海邊,長大之後還要在孩子生日的時候擺出自己偷偷摸摸搜集來證明自己兒子是個同性戀的證據,多諷刺,多可笑。
屋裡沒有開燈,筆記本的冷白光完全将林昭川吞噬包裹,空氣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稀薄的氧氣讓他無法冷靜下來,他緊緊攥住心口的衣料心口也像是被人強行用鈍刀剜開一般,将他最在意的人血淋淋的現于黑暗。
這件事情壓在心頭林昭川一夜都沒怎麼睡着,他皮膚白所以一夜下來,他的黑眼圈連神經大條的江開許在剛進校門遇見林昭川的時候都能看出來,就更不用說某些人了。
不過臨近期中考試,最近高二九班所有同學都卯足了勁兒的學習,不僅是因為這次是多校大型聯考,還因為這次的考試和高校的名額選拔息息相關。林昭川也就接着這個機會借口熬夜學習,在沈檐面前暫時把這件事情給糊弄過去了。
雖然這件事情暫時瞞過了沈檐,不過林昭川知道這件事情他肯定瞞不過沈檐,當然他也不想瞞着沈檐,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廖麗慈弄明白她這麼做到底是想幹什麼,林昭川轉着手中的黑筆,雖然眼神是盯着卷子,可是思緒卻越飄越遠……
“你怎麼了?”
沈檐向林昭川伸手,後者回過神,沒想到直接往後躲開了,換來沈檐的不解。
這節課自習,沈檐和林昭川同時做的一張卷子,眼看着自己這張卷子已經做完了,他擡起頭準備換張卷子,沒想到林昭川那邊還停留在前五道選擇上。
“啊,沒什麼檐哥,走神了,”說着林昭川探着頭将沈檐手裡的試卷抽了過來,強行換了一個話題,“做這麼快啊,你等着吧我分分鐘就超過你。”
沈檐皺着眉表示不解,不過看着林昭川已經又拿起筆開始做題他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沈檐和林昭川在後門吃過飯并肩往教室裡走,路上兩個人本來還有說有笑的,玩笑間林昭川的胳膊還搭在了沈檐的肩膀上,兩人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住了他們,等林昭川轉過身和湯晴打招呼的時候,根本不等沈檐反應,林昭川像是觸電般閃到了一邊,沈檐的視線從林昭川飛速撤走的手臂和後退半步的空地上,臉色肉眼可見的臭了起來。
從醫務室出來,湯晴換了自己的便服準備去教務處一趟,沒想到一下子就見到了兩個老熟人,她本來隻是想打個招呼,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有點多了,總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不過她面上笑容不變,笑着開口:“你們倆這是剛吃完飯回來啊,怎麼最近都不來校醫室做客了啊弟弟們?”
“不是晴姐你說得我們倆來的太頻繁了嗎,怎麼這麼久不去你那做客你還想我們了啊?”
林昭川說完湯晴當即擺手,眼神掃過沈檐和林昭川,“那還是算了吧,看着你倆健健康康的我比誰都開心。”
幾個人順路都往前院走,沈檐抱着胳膊,淡淡越過林昭川開口,“你去哪啊晴姐?”
“嘿,你這是想趕我走是吧,怎麼着我還打擾着你們兩個走路了?”
“沒有。”
湯晴假裝不滿繼續道:“你就在那嘴硬吧,你這叫傷及無辜明白嗎弟弟,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此分道揚镳吧,告辭哈!”
湯晴說完話就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走向了岔路的另一邊,留着一個飒爽的女俠背影給還在原地兩人。
沈檐留給林昭川一個眼神,兩個人教室的方向走去,林昭川始終落後于沈檐一個台階,等到終于要上到三樓的時候,林昭川垂眸,拽住了沈檐的衣角。
……
這幾天沈檐都暫住在林昭川家裡,這天林昭川放學自己推着自行車從學校大門出來,剛走出人流,他就被一道聲音喊停了腳步。
廖麗慈開着車帶林昭川一路向東,除了上車前兩人簡短的交流外,一路無聲,直到林昭川跟随着廖麗慈來到一家看起來沒什麼人有些年頭的咖啡廳。
不似往日那般靓麗,林昭川很罕見的發現對方今天穿了一身黑,頭發雖然盤了起來,不過看得出來還是精心打扮的結果。
直到服務生端來兩杯咖啡後,坐在他對面的廖麗慈才終于開口。
“你看到那些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