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兒沒瞞着他,将事情始末講了。剛說完,婉兒和托娅就掀開車門進來。車廂頓時有些擁擠。
“讓我抱抱達吾列。”托娅伸出手,對着稻哥兒說,“又在說我壞話了?”
剛打聽事兒就被正主撞上,稻哥兒有些不好意思,見托娅半點兒不在意,臉上才顯出笑意,将孩子遞過去道:“哪有,這不是跟慧哥兒說說話嘛。”
“嘿嘿,沒有就行。稻哥兒你有大晉的花樣子沒?上次慧哥兒給我的我都會了,這幾天都在找新的花樣子呢。”托娅哦哦逗着孩子,不忘問道。
“我家以前就是村裡的,哪有什麼好看的花樣子,不過是些貓貓狗狗的瞎繡。不過音哥兒那裡應該有,他家以前是讀書人......”
稻哥兒話還沒說完,托娅就驚叫道:“對啊,可以繡貓貓狗狗,羊、牛、駱駝都可以繡,不用隻繡羊角牛角啊。”
見懷裡的孩子睜着大眼睛看她,托娅将聲音放低,驚喜地看着衆人:“稻哥兒真是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
第一次被人誇聰明,稻哥兒很高興,笑眯眯地說:“能幫上你就好,等你的花氈鋪子開了,我肯定去捧場。”
慧哥兒、婉兒也附和,果然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四人說說笑笑,又想出了繡山山水水、繡人、繡其他聽過見過的動物等主意。
一路又走了五天,淌過同一條河,終于在夜裡到達夏牧場。上次駐紮的氈房位置還清晰可見,青草明顯沒有周圍的旺盛,人類的痕迹對植物的生長影響可見一斑。
慧哥兒想去撿柴燒火,被加瑪和梅哥兒按住,兩人攜手拾了好些幹柴,點火燒水,第一壺酥油茶出鍋時,主氈房也搭好了。
這次人多,要搭的氈房自然也多,男人們匆匆喝了幾口茶,又匆匆去搭其他的氈房。慧哥兒坐着看孩子,加瑪和梅哥兒忙着收拾東西。
越看越困,慧哥兒打個呵欠,強撐着拍拍冬兒和丹哥兒的胸脯。兩孩子已經睡上了,呼呼地叫不醒。
庫蘭看慧哥兒頭一點一點地,知道懷孕的夫郎嗜睡,綁好一根檩條後,走到慧哥兒身邊勸道:“走,先去睡吧。這些活兒我們一會兒就幹好了。”
慧哥兒稍微清醒些了,掙紮着說:“大家都在幹活,我怎麼好去睡覺?”
“這有什麼?”加瑪将主氈房的床鋪鋪好,過來幫着庫蘭扶住慧哥兒,道:“床都鋪好了,慧哥兒你快去睡吧。你現在熬不得夜的。”
托汗等人也跟着勸,就連顧時鉚也讓慧哥兒去睡。慧哥兒實在撐不住了,所幸聽了大家的,呼呼大睡去也。
第二日醒來時,庫蘭居然都已經起了。也不知道他昨晚什麼時候睡的,竟然比他起得還早。
一行人又是花了兩天才将氈房、牛羊圈都收拾好,放羊的也都排好了班。衆人第三日又用花布包着些面果子、奶疙瘩去鄰居家拜訪了一遍。
烏雲、代格家還好說,莎莉娜看他們搬來了,直接又過來蹭了幾頓飯。不過夏牧場的生活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不然也不會有客人想着上門不是。
這次蒙恩家的羊更多,他們幹脆帶了十二個男仆過來,沒有婦人夫郎,大家輪流做飯洗衣,也都顧得過來。
領頭的是上次就過來的一個男仆,名叫巴合提,看樣子和馬那甫關系不錯,經常來庫蘭家找馬那甫說話。
幸虧這次帶來了馬那甫夫夫,慧哥兒有孕很多事做不了,多虧了梅哥兒和加瑪,家裡的事才料理得開。
正在家繡花兒呢,梅哥兒盯着慧哥兒的肚子不放,臉上嚴肅得很,慧哥兒毛毛地問:“梅哥兒,怎麼了,你總是盯着我肚子作甚?”
梅哥兒撓撓頭,有些不确定地說:“我總覺得你的肚子太大了。我嫂子之前六個多月的時候,肚子肯定沒你的大,我記得清清楚楚。慧哥兒,你這......是不是懷的雙胎啊?”
慧哥兒眉心微動,他之前沒往這方面想過,如今看看肚子,想想之前庵裡懷孕的婦人夫郎,有些激動地把了把脈。
雖說醫不自醫,但基本的脈象還是很清晰的,慧哥兒笑着說:“多虧你提醒我,還真是雙胎。”
梅哥兒松了一口氣,随即恭喜道:“那真是恭喜慧哥兒了。雙胎可是難得。”
慧哥兒點點頭,一次就能生兩個,不用受兩次罪,想想就美滋滋。之前庵裡生育的婦人們的叫嚷聲,聽着都滲人。
等晚上庫蘭放羊回來聽到這個喜訊,樂得在氈房裡都跳了起來,激動地說:“我得早些去通知馳娜爾,還有烏雲家和代格家,讓他們出幾個生養過的人,到時候來幫忙接生。”
慧哥兒嗔庫蘭一眼:“我自己就懂醫。就是......”想了想,還是道:“海拉那裡也說一聲吧。她雖不喜歡你,但畢竟是她的孫子孫女的,她應該知道的。”
庫蘭冷靜了些,點點頭:“我會去告訴小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