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忘了嘛。”托娅給母親辯解，笑嘻嘻地說，“我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每次都能吃好幾碗。”

這話慧哥兒信，他都忍不住吃第二碗了。見外出挖野菜的加瑪和梅哥兒回來了，忙喊兩人過來吃茶。

一路上婉兒、托娅和梅哥兒也熟了，彼此也不拘謹，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消磨着越來越長的白晝時光。

五月初，烏木和班班又産了一窩崽子。烏木生了六隻，班班生了八隻，這次小金也懷孕了，第一胎生了五隻狗仔。這次家裡的狗有二十多隻，慧哥兒看着就發愁，一天得吃多少東西啊。

“要不把狗崽兒送人？”夜裡，慧哥兒問庫蘭。

“還是别了吧，你沒看冬兒和丹哥兒寶貝得緊。咱們平時也不喂它們肉吃，都是它們自己打獵的，吃得不用發愁。”庫蘭安慰慧哥兒。

“母狗、母貓能骟嗎？可不能讓它們再生了。”慧哥兒還是不放心，追問道。

“我明兒問問，應該可以。”庫蘭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好。”慧哥兒松了一口氣，雖然家裡大部分都是牧羊犬，但是多了也愁人呐。

“好了，别擔心了。睡吧。”庫蘭拍拍慧哥兒的肩膀，哄道。

慧哥兒打個呵欠，在庫蘭有節奏的拍擊下漸漸睡過去。

庫蘭确實沒騙慧哥兒，第二日問過托汗和其他幾個牧人，大家齊心協力灌了貓貓狗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子，總算是控制住了家裡的寵物數量。

天氣越來越暖和，因牛羊數量多，家裡漸漸開始給成羊們剪毛。慧哥兒肚子越來越大，脾氣也見長，時不時就想沖着庫蘭吼，好幾次都忍得眼眶紅通通的，看得庫蘭都替他難受。

為了哄朝他伸爪子的夫郎，庫蘭特意調了幾個放羊的班次，神神秘秘地帶着慧哥兒去倫古湖遊玩，兩人單獨去，連冬兒和丹哥兒都沒帶。

被夏日湖邊的微風吹着，慧哥兒煩躁的心得到纾解，嘴角一直噙着笑意，遠處長腿的石頭人依然矗立着，提醒着到此的牧民。

自從去年到過倫古湖，周圍的牧人也都知道了這裡風景好，還有一個大湖可以捕魚，這次兩人來就遇到好幾波來捕魚的牧人。

兩人在湖邊散步，因隻是來遊玩，也不打算捕魚，慧哥兒看着遠處的密林，忍不住問：“上次你們捕鹿，就是在那個林子吧？”

庫蘭看了一眼，笑着說：“對，就是那裡。明年我也帶你去捕獵。”

“哼。”聽出來庫蘭話裡的拒絕，慧哥兒輕哼一聲。不過也知道現在肚子大了，不好騎馬，稍微打了下庫蘭也就罷了。

來到上次撿石頭的地方，慧哥兒指揮着庫蘭又撿了好些漂亮的石頭。上次将石頭鋪在草地上，這次再加固一下，以後家門口就有石頭路，多好，下雨也不怕了。

兩人在倫古湖玩了兩天，回去的路上慧哥兒坐在去了轎廂的羅羅車裡，在空無一人的荒原上放聲高歌。

在一處密林旁，慧哥兒驚喜地喊：“庫蘭，你看那邊，是不是乳果林？”

庫蘭忙停下車定睛去看。茫茫草原，他放羊時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一棵乳果樹，如今出來遊玩一番，竟然發現了。他驚喜不已，高興地說：“去年好像還沒有呢。”

慧哥兒感慨：“真是神奇，像是特意為咱們長着似的。”

不像在大晉，乳果林都長在深山老林中，草原上的乳果林就在小溪旁任性地長着。不過草原人迹罕至，就算是長在路邊，也很少有人會到這裡。

庫蘭驅馬停在乳果林旁邊，下車摘了二十幾個乳果存着。這東西放半年都不會壞，将來慧哥兒生産了正好用上。

記清了乳果林的方位，庫蘭驅馬離開，臉上始終挂着笑。

走了沒多久，慧哥兒指着不遠處道：“庫蘭，你看那裡，怎麼像是兩頭幼鹿？”

庫蘭眯了下眼睛，調轉馬頭的方向走過去，果然看到兩頭小鹿，圍着一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母鹿嗚嗚叫。庫蘭下車道：“你别下去了，我去看看就行。”

“嗯，要是母鹿死了就把小鹿抱過來，失了群的幼鹿活不了的，我們抱回去養着。”慧哥兒叮囑道。

“知道。”庫蘭拍拍慧哥兒肩膀，走過去。見地上的母鹿沒了氣，回車上拿出一把鐵鍬，挖了個洞将母鹿埋了。當初帶鐵鍬也是想着挖些石頭的，沒想到用到了這裡。

等都做好後，庫蘭才抱了兩隻小鹿放到羅羅車上。用羊毛繩捆上四肢，才道：“雖然小，但也得防着它們發狂踢人。”

慧哥兒見馬鹿小時候确實和畫裡的梅花鹿不一樣，問道：“這鹿真奇怪，我來草原後才知道呢。”

庫蘭笑笑道，“馬鹿是草原這裡特有的，跟大晉的梅花鹿、矮鹿不一樣。他們長大後角更大，長得比馬還高，性情也溫順。”

慧哥兒點點頭，摸了摸馬鹿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