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庫蘭拉着臉不讓他出氈房,慧哥兒想想道:“你去采些旱地蓮,我在氈房裡制香,不出去總行了吧?”
庫蘭這才點點頭,騎馬帶着孩子們去摘花了。氈房安靜下來,慧哥兒轉了幾圈兒,見實在沒事可做,又在炕上歪着發呆。
真該讓顧時钺帶幾本書過來啊。
“汪汪。”氈房外響起狗叫聲,家裡大大小小十幾隻獵狗狂叫,加瑪喝罵道:“不準叫了。把卡萬和米爾吵醒了就揍你們。”
家裡的狗都聰明,聽得懂小主子們的名字,聞言叫聲果然小了些。加瑪對着大金小金喊:“你們嘴裡叼的什麼?”
大金小金不理加瑪,将嘴裡的獵物放到主氈房門外,沖着門内嗷嗚叫着撒嬌。
慧哥兒起身掀開門簾,沒出去,隻站在門口,看到地上的兩條鹿腿,驚喜道:“你們去打獵了?這是給我帶的?”
大金小金瘋狂地搖着尾巴,慧哥兒高興地摸了摸狗頭,指着鹿腿對加瑪道:“阿父,兩條鹿腿洗洗,今晚烤着吃。”
加瑪高興地嗯一聲,也挨個摸摸狗頭,笑着說:“大金小金這是也知道你在做月子,給你打獵進補呢。”
慧哥兒聞言自然高興,還想摸摸狗頭,屋裡卡萬和米爾就哭起來。他隻能起身,洗過手之後才敢抱孩子。
加瑪早去拿乳果了,這時候抱着兩個乳果,泡在熱水裡熱一熱,抱起還在哭的卡萬,哄着說:“小卡萬這是怎麼了?餓了嗎?”
慧哥兒笑着說:“餓了,等乳果熱了就能吃啊。米爾等等,阿父不會讓你餓着的。”
乳果不再冰冷後,加瑪和慧哥兒這才一人一個給兩人吸吮。等吃飽喝足,卡萬和米爾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四處瞧,一看就是想玩兒。
慧哥兒抱着站在門口,指着大金小金說:“米爾,卡萬,這是大金小金,是家裡的獵犬。”
說着又把米爾抱得稍微離大金小金近些,道:“大金,小金,要記得米爾卡萬的味道啊,以後他們去哪裡你們都要跟着,知道嗎?”
大金小金瘋狂甩着尾巴,臉上帶着谄笑,看得慧哥兒出奇。等卡萬米爾眼神開始迷蒙,打呵欠時,慧哥兒和加瑪這才慢慢将人放到炕上哄睡。
“慧哥兒,晚上除了鹿肉還想吃什麼?我去準備晚食。”加瑪起身,輕聲道。
“打個蘑菇湯吧,最近草原上的蘑菇新鮮。”慧哥兒想想道。
“好,你等着。”加瑪笑着離開。
晚飯還沒準備好,摘花小分隊的幾個人就回來了。這次摘回來一袋子,足夠慧哥兒制幾日的香了。
“旱地蓮香對孩子沒問題吧?”庫蘭有些不放心。
“沒事,好着呢,你别瞎操心。”慧哥兒道,“這幾日我沒辦法看着冬兒和丹哥兒,你監督他們好好跟着時鉚讀書。他們五歲了,得正式開蒙。”
“知道,有時鉚在呢。”庫蘭笑着說,“我明日就得去放羊,讓時鉚教他們。他不是會畫畫嘛,教冬兒和丹哥兒畫畫也不錯。”
一個月前,顧時钺回了阿勒騰,重新開始教書,家裡隻剩顧時鉚還能管兩個孩子讀書的事。
“好。”慧哥兒嗔庫蘭一眼,知道他不喜歡讀書,也沒多說什麼。
等香都制出來,慧哥兒終于可以出月子了。兩個月都在氈房裡帶着,一個半月了庫蘭才允許他洗頭,可是呆得夠夠的了。
剛出月子那日,慧哥兒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穿上庫蘭特意為他做的皮衣,皮子用樹皮熏過,呈現亮堂堂的棕紅色,别提多好看了。
因有月子禮,庫蘭專門殺了兩隻羊,又請大家過來吃了一頓。慧哥兒身上的皮衣得到大家的一緻稱贊,心裡别提有多美了。
天氣漸漸變涼,已經九月末了,也該轉場去冬牧場了。今年天氣冷得慢,九月末了草原還沒去年九月初蕭索,很是稀奇。
轉場前,麥吉拉和顧玉曼終于到了夏牧場,來送半年的分紅,并再次拿香去賣。
“這次有二百兩。”麥吉拉非常高興,自來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在王庭附近賣得極好。這不我們等賣完了才過來的。慧哥兒最近可有新的香?”
“有。”慧哥兒接過分紅,眼睛彎彎地道,“有旱地蓮香,芍藥香和馬蘭香,你們聞聞。”
慧哥兒拿出來草原後制的香,讓麥吉拉二人品評。
顧玉曼細細地放到鼻下聞了聞,笑着說:“慧哥兒手就是巧。福氣也大,我們在王庭部落那邊都聽到了你生龍鳳胎的消息。”
慧哥兒沒想到消息能傳這麼遠,笑着說:“都是大家沒事說着玩兒的。還是大嫂有福氣,跟大哥夫唱婦随的,在草原誰不知道你們的商隊?”
這兩年麥吉拉的商隊在草原确實有了些名氣,顧玉曼臉上的笑更真誠了些。
不是她嫉妒慧哥兒,她的大兒子給了海拉,慧哥兒卻生了龍鳳胎,聽說婆婆還特别疼愛這個小孫女,親自過來綁搖籃和送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