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村紫鬥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看似松垮的紅繩,眼底暗流翻滾,這個世界這麼糟糕,幹脆全部毀掉好了,他不負責任地想道。
就在此時,萩原研二湊到雪村紫鬥耳邊,好奇道,“屍檢真的可以查出吃了什麼草藥嗎?”打斷了雪村紫鬥的思路。
“不知道。”雪村紫鬥淡定回複。
“...诶?”萩原研二眨着豆豆眼,他都準備好被雪村紫鬥鄙視智商再接受一番科普了,結果告訴他是瞎編的。
“我不是學藥學的。”雪村紫鬥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無語,他又不是全知全能。
“因為感覺紫鬥醬很聰明嘛。”萩原研二揉了揉大功臣的腦袋。
“哼。”勉強接受這個解釋,被這句話影響,雪村紫鬥竟真得考慮起來學習藥學的可能,最近好像也挺無聊的。
疑難案件年代久遠,取證困難,即使有雪村紫鬥的幫助,四天處理一個案子也已經是極限,所以對他來說,破案也隻能充當生活的調劑品而已。
但是那個人回來了,之後不一定會這麼空。
這副糾結的樣子,倒真像是15歲的少年,之前的漠然似乎隻是諸伏高明的幻覺。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紙袋走到二人身邊,“研二,這是松田向我要的資料,但他現在估計沒空,就交給你了。”松田陣平現在是搜查一課的警察,又是案件的目擊者,是再合适不過的做筆錄的人選了。
“高明哥,多謝。”這份牛皮紙袋裡裝的是以諸伏高明的人脈打聽到的有關普拉米亞的情報,雖然不一定有用,但萩原研二還是很感激。
“我有點事要回一趟長野縣,很快就會回來。”諸伏高明從雪村紫鬥的身側經過時,微微停頓,“士之出處,宜度德投趾,可不之節,必審于所蹈。”
雪村紫鬥一愣,随之輕笑,喃喃道,“不會後悔的。”
“你們叨叨什麼呢?”萩原研二知道高明哥對種花文化感興趣,喜歡說些古語,但他沒想到小紫鬥貌似聽懂了。
“你、猜。”雪村紫鬥聳了聳肩膀,轉身坐上警車。
萩原研二撓了撓頭,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也學着聳了聳肩,跟上了雪村紫鬥的腳步。
諸伏景光沒有跟着上警車,他收到了組織的消息,今晚就要見面。
他沿餐廳附近繞了四五圈,确定沒人跟着後才前往會面地址。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處廢棄大樓内,身着粉色短裙的女孩被迫抱着一個包裹,渾身纏着黑繩,嘴裡還塞着布料,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掙紮着坐起來,把旁邊螺着的塑料瓶踹開,發出叮當的響聲。
這聲動靜在這寂靜的巷子裡十分明顯,諸伏高明腳步一頓,猶豫片刻,就立馬從後面走進大樓。
鞋子踩在滿地的碎屑物上,一步一步,咔擦聲傳進女孩的耳朵裡,讓她忍不住縮成一團,不敢再發出聲響。
樓裡的聲音消失,剛剛的響聲仿佛隻是他的錯覺,保險起見,他還是再樓内錯略的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直到快要走的時候,才注意到塑料堆積體上有一個不顯眼的腳印,諸伏高明走上前去蹲下。
目測是一個體型不大的中年男人的腳,估計留下沒多久。
再往上走幾步,就看到一個黑黢黢的洞口,諸伏高明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警惕地從邊緣暗處進入,放輕了腳步。
走出洞口,是廢棄大樓的地下室,地上全都是施工殘渣,女孩半躺在地上,看到進來的男人,以為是壞人,絕望地閉上雙眼。
諸伏高明沖過去查看女孩的裝況,拿出嘴裡的布料,“不要擔心,我是警察。”說着從懷裡掏出警察證,女孩這才哭了出來。
這個繩子,打的是死結。諸伏高明從地上撿起破碎的瓦片切割繩子,不到兩下,手指先被割裂了,鮮血從傷口流出。
但諸伏高明絲毫不敢停,如果他沒推測錯的話,這裡面可是那個東西。
“警察叔叔,給你。”小女孩吃力把右手伸進口袋,胳膊上瞬間出現兩道勒痕,但是她沒有哭,從裡面拿出手帕交給諸伏高明,“用這個,會好些。”
“謝謝。”諸伏高明接過,有手帕确實效率高上不少,幾分鐘後,繩子被隔斷。
諸伏高明急忙打開包裹,紅色和藍色液體分裝至容器的兩側,中間液晶式的屏幕上,刺紅的數字一點點的減少,已經隻有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了。
抱起炸彈諸伏高明就往外沖,附近唯一可以在三分鐘抵達的空地隻有那一個地方。
廢棄大樓對面,諸伏景光已經到了規定的坡上,卻不見任何人。
“叮鈴鈴——”諸伏景光立馬接通了電話,卻不是他以為的格拉帕,而是一個機械音,“你好蘇格蘭,我是維斯帕,讓你來,是想先請你看一出好戲。”
“哦,什麼好戲。”諸伏景光帶入的也是十分絲滑,立馬切換了蘇格蘭威士忌的身份,靠在欄杆上,目光低沉,溫和的面具下隐隐透着不耐,看着就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