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認為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随意對别人使用魔法,因為她是個巫師嗎?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在一言不合的時候先掏出自己的魔杖,用漂浮咒把自己的課本拍在别人臉上,因為她有這個能力嗎?
雖然鼻涕蟲事件對她造成了很大困擾,但那實實在在的是一個不會傷害人的惡作劇咒語,她确實某種程度上是出于一種嬌氣才反應劇烈,但她居然就有如此強烈的報複心理認為彼得“傷害”或者“威脅”了自己,以至于用出的咒語效果到現在還無法複原嗎?
兩世以來,她的幸運讓她順風順水,聰明的頭腦、愛她的家人、優越的家境、受歡迎的性格,她好奇、她學會,她想要、她得到。所以呢,自己就這樣沉浸在魔法的力量裡了嗎?這和沉迷黑魔法追求無限制的力量有什麼本質區别嗎?自從入學以來,她不斷地去研究學習更高深的魔法又不斷地學會領悟它們,逐漸在這種對于魔法學習的成就感裡迷失了自我,丢棄了本心,失去了清醒和克制,她在遺忘作為麻瓜的自己,那她還是她嗎?
她的表情可能過于茫然無措顯得有點可憐,羅齊爾隻好放軟了點語氣,在薇薇安的瞪視裡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分散林月的注意力,“就變這麼個鳥翅膀?收獲兩句嘲笑而已,這可不像你。不過這是個什麼咒語?”
事實上那确實不像我,醒悟過來的林月想,她轉向最善良的雷古勒斯,“幫我個忙吧。”她從包裡抽出一張羊皮紙快速寫了一行字遞給雷古勒斯,“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哥哥好嗎?讓他給那個小個子看了就能複原。”
羅齊爾沒想到林月是這個反應,他看雷古勒斯問都不問就站起來走向格蘭芬多長桌了,又看看林月,“這就原諒他了?那大小姐你能吃下東西了?”
那當然還是不能,林月嘗試着小心咬了一口晶瑩夢幻的粉色椰子冰糕,最後這頓飯她還是隻喝了一杯冰牛奶。
格蘭芬多長桌前的西裡斯看着雷古勒斯遞來的羊皮紙,他猶豫了一秒鐘是現在就用一個黑魔法檢測咒語還是等雷古勒斯走了再用,詹姆就搶先拿過去了,還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謝謝你,雷爾,再替我們轉達一下謝意。”雷古勒斯不太習慣詹姆的親近有些尴尬,他和詹姆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詹姆的态度如此自然,仿佛自己是他的弟弟一樣。
西裡斯皺着眉頭本來是想阻攔詹姆把羊皮紙直接給彼得,他還是懷疑上面有什麼針對彼得的詛咒,但看着尴尬的弟弟和理所當然的好友,眉頭不自覺地松開還沒等說話,詹姆已經打開了羊皮紙,“‘我原諒你了?’這是什麼意思?”他把紙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順手塞給彼得,“她沒說别的?”
雷古勒斯也覺得奇怪,他沒看紙上寫的什麼但他以為應該是個魔咒,雖然他也奇怪林月為什麼忽然就打算幫彼得複原了——在她自己還飽受折磨的時候。
可就在這時,他們幾個一起驚訝地發現,彼得在看了眼自己左手拿着的羊皮紙後,他的翅膀恢複成了人類的右手,彼得還在感受自己重新回來的手,詹姆已經忍不住了,“這太神奇了!我從沒見過這種魔法。雷爾你去打聽下,我們可就靠你了!”
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看着理所當然的詹姆,不約而同地産生一種想吐槽不知道從何吐起的感覺,雷古勒斯有些無奈地說,“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事實上,她已經兩天都吃不下東西了,好像一直想吐的樣子,但剛剛她一看到你們就讓我來給佩迪魯先生解咒了。”
詹姆撓着他那頭亂發,“不就是一條鼻涕蟲?有這麼誇張嗎?那彼得再去道個歉?”彼得也小心翼翼地看着雷古勒斯,“那會不會讓她更生氣?布萊克先生,你覺得呢?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西裡斯這時向身旁幾個格蘭芬多高年級女生低聲詢問了什麼,幾個女生對小學弟笑得很甜但都在搖頭,他又走到格蘭芬多魁地奇隊員們的身邊交談了一會兒,西裡斯拿着一個蜂蜜公爵的袋子回來遞給雷古勒斯,“要不讓她試試這個。”
雷古勒斯低頭看清袋子裡的東西後臉色變得無比僵硬,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西裡斯,“我想我剛剛給你的朋友送來的是解咒不是詛咒對吧,我的哥哥?”
“顯然你們那些夢幻泡泡糖應該沒什麼效果,反正她都吃不下飯了,如果是我會進行這個大膽的嘗試的。”西裡斯無所謂地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