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成長過程中告訴自己不要出戲、不要違背身份,并在扮演中無知無覺地越來越符合她的年齡了。
她現在真的更像一個15歲的巫師女孩,而不是一個22歲的麻瓜成年人了。
她有了很多和這一世同齡的朋友,在真誠地相處中,她逐漸融入了自己這一世的年齡,這一世的身份。
她早就不是在扮演一個15歲的林月了……
所以我是誰?
又來了,那種靈魂動搖的感覺,但是林月這次抓住了契機,仿佛有一種指引讓她轉身跑回天文塔,漫天星光似乎比剛剛上課時更加璀璨,她感受到了,星光搖動間傳遞出玄妙的共鳴感應。
“情性萬殊,旁通感薄,自然相生,莫之能紀。”
這是張家祖師爺的《靈憲》,是這輩子母親教她背的第一篇道經。
早在她一年級看到阿格麗芭的《論神秘哲學》就該想到的(見本文第13章),那些似是而非的内容與《靈憲》不謀而合,隻是換了說法。
情感能夠引動天體的星光美德。
“元素、天體、智力”那部分是說如何與遙遠恒常的天體建立聯系。
“星星将永恒的典範和世界精神聯系起來。”這種聯系是跨越維度的。
“昔在先王,将步天路,用定靈軌,尋緒本元。”
“本元”就是阿格麗芭所說的“永恒的典範”,天體是在不同維度中恒常的存在。
無論是巫師調動特定宏大的魔法元素、還是麻瓜用理性和智慧探尋宇宙的奧秘、甚至通過特定的能夠與“星光美德”引起共鳴的“神秘美德”,都能觸摸到永恒的典範,“将步天路”。
她一直試圖否定今生,固執地堅持前世,這讓她缺失了對于“我”的認同。
她需要通過尼格列多(Nigredo)洗掉的雜質并不是靈魂中惡的那部分,而是對“我”的懷疑和否定,當她一次次建立起對于“我”的認同,全然接受自己所有的身份,她就在不斷地實現阿爾貝多。
這很可能,是她回家的希望。
而且她忽然想到,尼格列多并不一定是向善的,隻要完成自我意識的純化,實現了靈魂趨于極緻的分解或蛻變,就會實現阿爾貝多。
純粹的理性、純粹的愛、純粹的善良甚至是純粹的邪惡……那都會通向——永恒的典範。
那是規則、是道、是本元、是spitritus mundi……
林月仰望着渺遠浩瀚的星空出神,而隐形衣下的西裡斯就默默站在她身旁不遠處。
西裡斯看着望着天狼星方向的女孩,顯然她有了什麼靈感,而羅齊爾習以為常地自己先回去了。
他不知道在林月眼裡,是如何看待與她親密的斯内普和要跟她聯姻的羅齊爾的,也不知道他們平時是怎麼相處的。
但當斯萊特林對林月不懷好意時,那兩個人事不關己的樣子,一定不是男生愛她的表現。
她知道嗎?
西裡斯想起西茜曾經對多米達說,如果一個女孩子的家人對她不好,她就會很容易被一些壞男孩吸引,可能别人隻施舍她一點稀薄的愛意,她就會因為從未獲得過而深受感動并淪陷其中,在愛情中卑微到塵埃裡。
林月在天文塔一直待到啟明星從東方升起,當她通過領悟和星空建立起聯系後,她能感覺到在觀星時每一絲共鳴的情感,仿佛祂們在争相向她訴說——她還想起了整夜在露台觀星的母親。
情感讓她對于靈魂和身體的覺知力更強了,她嘗試感受着自己靈魂的形态慢慢走回地窖,渾然不知自己身後始終跟着一個人,直到目送她走進地窖。
西裡斯其實無數次想遵從自己格蘭芬多的本能,拉住女孩的手完成聖誕節前沒有完成的事。
但半夜忽然在一個女孩身後解除隐形狀态表白,顯然不會是個多麼明智的行為。
明天吧,他想。
我需要一個像聖誕舞會那樣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禮堂的天空幾乎被貓頭鷹們遮蔽得嚴嚴實實。
《預言家日報》頭版上的黑魔标記無疑為大部分人心頭蒙上一層陰霾,而很少數人卻交換了意味深長的視線,比如七年級即将畢業卡羅和高爾甚至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一串名單直接在天真的學生面前剝開血淋淋的現實,有兩名低年級學生在禮堂長桌邊,被神情嚴肅的斯普勞特教授和麥格教授急匆匆地叫走了。
第一節變形課上,麥格教授已經遲到五分鐘了。
西裡斯正在悄悄觀察着緊鎖眉頭閱讀報紙的林月,他開始懷疑今天可能也不是個表白的好時機。
教室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直到門被突然推開才在一瞬間歸于寂靜。
然而讓西裡斯的心高高提起的是,走進來的麥格教授身後跟着老鼻涕蟲教授,她看向了林月,“林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你,你家裡來人了。”
林月跟着斯拉格霍恩教授回到辦公室,就看到她的爺爺和奶奶正坐在院長辦公室裡喝茶。
在三位老人家憶往昔半小時後——所以為什麼不讓我上完變形課呢?林月跟着爺爺奶奶回到了美國的家裡。
她走出壁爐就看到客廳正中擺着已經是第二次見面的那塊所謂測靈石,還有遠在香港的舅公和好幾位堂舅。
當她十分迷茫地被要求第二次摸上那塊無事發生的石頭時,母親和舅公看起來比她迷茫一百倍。
舅公看向母親,而母親問她,“你昨晚子醜時分是不是觀南天星象了。”
這也能知道?在林月點頭後,母親歎了口氣轉向舅公,“她應該是,但我不也知道為什麼,畢竟父親走得太早了,很多都沒來得及告訴我。”
是什麼?你們這樣謎語人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