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眼前那雙灰眼睛太痛苦、太渴望也太深邃,林月帶着西裡斯幻影移行到倫敦後坐車來到了薩裡郡。
她也終于在穿越34年後見到了傳說中的主角,哈利·龍傲天·波特。
但眼前的男孩子現在明顯還是個小可憐,他穿着破舊的衣服,瘦弱、惶恐,看到西裡斯的下一刻就摔倒在地,露出額頭标志的閃電形傷疤。
“他是你什麼人?”
“他幾乎可以算是我的兒子。”
Cool,自己救了龍傲天的爸爸。
顔控的林月有些迷惑,眼前的男人雖然曾經英俊,但确實已經不修邊幅很久了。
可他身上似乎有種特别的魅力,比如他在海裡掙紮的決絕、他撲向攝魂怪的無畏、他看向救世主的深情、和他一心複仇的執着、還有偶爾的小風趣,總之當這些組合在一起,林月莫名其妙地推遲了去魔法部報到的時間。
現在,他們正在開車前往蘇格蘭的旅途中。
這就很莫名其妙了對不對?
一路上,西裡斯會跟着音響用他低沉清亮的聲音哼着那些麻瓜歌曲——即使他以前沒聽過。
林月會給西裡斯講沿途的麻瓜風土人情,“你不是美國女巫?怎麼也知道這麼多英國麻瓜的故事。”
“我是中國人,先生,我隻是在美國長大,我喜歡看書。”
西裡斯跟林月說起他改裝過的一輛麻瓜摩托車,“那可比你這輛更有體驗感,機械的轟鳴、鋒銳的線條,那才是屬于男人的。”
“可是男人正坐在女人開的車上,先生。”
他們當然也會聊起魔法世界,林月會給西裡斯講自己乏善可陳的伊法摩尼生活,除了對校園風景的介紹也隻剩自己的研究了。
但這個在監獄裡關了12年的巫師居然跟得上她的研究思路!他是個天才!
西裡斯也終于說起他年輕時候在霍格沃茲的飛揚肆意,畢業後和食死徒的生死一線,還有他是為什麼進入阿茲卡班的——在他22歲生日當天。
而他在阿茲卡班煎熬度過的十二年他隻是一語帶過。
但他給林月留了無限的腦補空間。
該死的,可能美強慘就是很容易吸引人吧。
也可能是他輕哼的斯卡布羅集市實在太美太憂傷。
總之,這天晚上,在林月随身行李箱的一居室裡,布萊克先生确實沒有再睡在沙發上。
早上醒來的西裡斯望着米白色的天花闆出神,他本來以為命運早已放棄了他,毫不留情地将曾經賜予他的一一剝奪。
卻從未想到他還能再一次被命運之神所眷顧,當他從猙獰的海浪裡掙紮而出時,居然幸運地落在一片極緻溫暖的港灣中,幾乎像是在做夢。
他看向身邊女孩的睡顔,也許自己可以不殺彼得。
隻要他去霍格沃茲抓住彼得,他就會擁有不一樣的未來,還有哈利,他會有一個家。
睜開眼睛的林月似乎無意地看了眼放在她和西裡斯之間的魔杖,這是她入學伊法摩尼那天選中的魔杖,沃爾夫出品,内芯是一根雷鳥尾羽,有着很強大的力量。
她一直很珍視自己的魔杖,她本來甚至甯可開車送西裡斯去蘇格蘭,也不願意讓他握一下自己的魔杖,直接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畢竟自己沒去過。
那是我的魔杖,可它現在居然放在自己和西裡斯之間,而自己還是後醒來的那個。
這太可怕了。
接着,林月給了西裡斯一個早安吻——閉上嘴的那種,自己畢竟剛起床。
但他們沒有在林月計劃的時間起床。
又過了很久,林月煎了雞蛋,烤了面包,還端上來一盤中式生煎包。
他們一起享用了豐盛的混合式早餐。
“你吃飽了?”林月專注地凝視着剛喝完牛奶的西裡斯。
西裡斯點點頭,他克制住一些不務正業的想法,“我們早點出發,今天就可以到霍格莫德了。”
“好吃嗎?”
“很好吃,等以後……”
“一忘皆空。”
在桌下舉着魔杖的林月看到那雙灰眼睛裡盈滿的複雜情感,幾乎讓她的魔杖有了一絲顫動。
對不起,她想,但我是要回家的,我們也不該再繼續了。
她将換回囚服的西裡斯放在霍格莫德邊緣的樹林裡,給他留下了食物。
已經上車的林月半天沒有啟動車子,她拿出自己來到英國的那天,去對角巷奧利凡德店裡當作旅遊紀念品買下的那根魔杖,黑檀木,火龍神經,九英寸,跟自己無比契合。
奧利凡德說這根魔杖本來是一對,但是另一根賣給誰他又賣關子不肯說了。
林月下車走向西裡斯,把那根魔杖放在了西裡斯手裡,留下最後一個吻,“祝你好運,忠誠的勇士。”
西裡斯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他似乎逃出了阿茲卡班、見到了長大的哈利、還……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霍格莫德,手裡握着的居然是他本該在多年前就被魔法部折斷的魔杖……
當他重新握上屬于自己的魔杖,他想,這一定是命運給他的機會。
1993年9月7日。
林月走進倫敦街頭一間并不起眼的公共電話亭,而西裡斯的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座夢中的城堡。
迎接你的或是幸存、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