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将東西遞給裴應疏,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陛下,你吃。”
裴應疏盯住糖畫,朝着做工精緻的燈彩上嚼了一口。
甜滋滋的,并不太和他的口味。
但他有點奇怪的咬了好幾口。
之後旁邊緊盯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明顯,裴應疏張口吃糖的動作頓住,眼神餘光看到了一直盯着他的楚珩。
“膩的很,給你。”裴應疏說着,将自己啃了好幾口的糖畫遞給了楚珩。
楚珩欣然接過,就着楚珩吃剩下的三兩下啃完了剩下的糖畫。
吃完糖畫,兩人繼續朝前走,但前面大街上人潮湧動,比剛來時的人多了好幾倍,楚珩的輪椅顯得格外的不方便。
裴應疏看他前進困難,索性直接推着他來到人群稀少處。
“楚珩,街上人太多了。”
看裴應疏的意思,是想回宮了。
楚珩拉住裴應疏袖口,分明不想回去:“陛下,街上人多,我們去人少的地方不就行了?”
“聽聞京城開了一處酒館,酒是商人從西域帶來的葡萄酒,臣不曾喝過,可否邀陛下共飲一杯?”
裴應疏對楚珩,是打一巴掌給倆甜棗,既然答應他出宮一轉,也不至于拒絕他的請求。
“楚卿都這麼問了,朕自然是得答應了。”
之後,兩人回到馬車,驅車前往酒館。
酒館新店開張,門口還挂着剛剛開張的紅綢,楚珩與裴應疏進去時,大堂内已經人滿為患,擠得水洩不通,都是為了嘗了嘗這葡萄酒來的。
裴應疏見狀一挑眉:“這是你說的人少?”
楚珩略微尴尬:“陛下,您身份尊貴,自然不能坐大堂。”
說着他招呼夥計:“小二,給我們來個隔間,再來罐你們這兒最好的酒。”
小二大老遠就看見兩位衣着不凡的客人,從人群中擠出去上前招待道:“哎喲,兩位爺,你們來的真湊巧,正好剩一間隔間了,你們随小的來。”
要說這酒館生意好也是應該的,酒館夥計太會看顔色,直接将兩位客人迎進了門。
楚珩與裴應疏剛一落座,小二就拎着一大罐酒過來,他打開酒蓋,一股酒香撲鼻而來,确實是好酒。
與平常北齊人喝的燒酒黃酒不同,葡萄酒色澤如瑪瑙,聞起來醇香無比。
隻見小二說道:“兩位客官,這是老闆藏了多年的酒,如果不是您要最好的酒,平常那可不拿出來喝。”
“這般好,那你過來給我們滿上,順便上幾道小菜。”裴應疏吩咐道。
“好嘞。”小二上前滿上酒,自己則退了出來。
他們這間隔間視野不錯,窗外正好對上宮城正街未央街,裴應疏從窗戶裡往外看,整道街的繁榮盡收眼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小二很快上完小菜,楚珩在兩個碗中倒入葡萄酒,邀請裴應疏道:“陛下,要喝嗎。”
裴應疏站在窗邊搖了搖頭:“喝酒誤事,你自己喝。”
“我一人喝有什麼意思?陛下既然好心出宮陪我,不如陪臣陪到底。”楚珩說道。
他舉起一杯酒遞給裴應疏,酒液在碗中晃蕩,裴應疏接過了酒,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朕就陪你喝一杯。”
裴應疏在楚珩身邊落座,端起楚珩遞過的酒喝了一大口。
入口甘甜,但又帶着酸澀,是裴應疏還不曾嘗過的口感。
“怎麼樣,陛下。”楚珩問道。
裴應疏抿了抿嘴:“還行。”
楚珩聞言笑了出來,能得到裴應疏的稱贊,那應該是真的不錯了。
笑着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确實是好酒,但他心中并無什麼感覺,他穿越這麼多世界,喝過的好酒太多。
哪怕現在酒的味道再好,那種第一次品酩時的喜悅都無法再現了。
這也是人活太久的悲哀。
可裴應疏顯然與楚珩不一樣,他雖然嘴上說着還行,但心裡應該是真的喜歡。
他一杯酒喝完,不等楚珩再給他倒酒,就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結果就是裴應疏喝醉了。
楚珩無奈看向他,笑道:“陛下,您怎麼喝葡萄酒也能喝醉呀?”
裴應疏已經沒有精力回複他,醉醺醺的要朝旁邊倒去。
楚珩見狀不妙,小皇帝磕了可不行。
他一把抓住裴應疏的胳膊,将他朝自己這邊攬了過去,這麼一攬,正好讓裴應疏倒進他的懷裡。
楚珩還不要臉的說道:“這可是陛下您要投懷送抱的,不關臣的事。”
他說着,裴應疏卻沒有任何反應。
楚珩戳戳他因為側趴而鼓起的臉頰:“陛下,真喝醉了?”
裴應疏沒有反應,就這麼安然的睡着了。
楚珩瞬間就起了壞心思,不僅亂戳他的臉頰,甚至在他的臉蛋上掐了掐。
隻聽他小聲說道:“陛下真是小心眼,還真把我腿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