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溫在菲奧娜這裡住得很開心,還有點不是很在意别人的死活。
把串門蹭飯的納克吓得再也不敢出現,熱衷投喂貓頭鷹塔拉,讓它胖得好像飛不動,又想辦法給它減肥,還對麻瓜的東西有很大的興趣。
僅限于麻瓜的東西,他對麻瓜的态度可一點都不好。
每天都蹲在家裡,拿着麻瓜的物件擺弄,好像兜裡的錢足夠他霍霍一輩子,完全不愁工作的事情。
卡瑞娜回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老鼠木雕在地上到處亂爬,塔拉追着木雕滿屋飛,不知品種的花枝長滿一面牆壁,散發幽幽花香,陽光無情地灼燒大地,屋内卻涼快得好像涼爽金秋。
廚房内乒乒乓乓作響,食物的香味也毫不客氣地鑽進鼻腔。
一隻千紙鶴從她打開的門鎖裡竄出來,嘎吱嘎吱地扇動翅膀,飛進卧室。
沒多久,菲奧娜拿着千紙鶴走出來。
卡瑞娜臉色微變,菲奧娜在卧室,那廚房是誰?而且屋子裡面這些變化又是什麼情況?
“媽媽,您回來了。”菲奧娜打招呼。
廚房門口立刻跑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滿是驚喜地喊:“姨媽回來了?”
卡瑞娜看去,和弗洛溫對視。
弗洛溫的興奮消失幹淨,撇撇嘴又回到廚房,繼續做飯。
卡瑞娜瞪圓了眼睛,感到呼吸不暢,粗重地喘息兩聲,昏倒過去。
她并沒有昏迷多久,醒來便抓住守在旁邊的菲奧娜,聲音害怕到發抖,“那是蘭斯家的人……菲奧娜,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
菲奧娜頓了頓,倒了一杯水,遞給卡瑞娜,“我們能跑到哪裡去?”
卡瑞娜握住杯子,興許是手抖得厲害,怎麼也拿不起來。
菲奧娜的手也在發抖,她閉了閉眼睛,放下水杯,握住卡瑞娜的手,“媽媽,您冷靜一點。”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卡瑞娜無助地抱住腦袋,呢喃着向誰尋求幫助:“……這個情況該怎麼辦啊小姐……”
“他不是站在蘭斯家那邊的,您不用這樣。”菲奧娜安慰道。
“不能相信他們!”卡瑞娜激烈地反駁,“他們就是一群可恥的、卑劣的——”
菲奧娜傾身抱住卡瑞娜,安撫地輕拍她的後背,“那您相信我,好嗎?我心裡有數的。”
卡瑞娜慢慢鎮定下來,腦子也逐漸清明,她揪隻菲奧娜胸前的衣服,輕聲說:“她一定有辦法的,我們找到她就好了……”
“誰?”菲奧娜問。
“阿普裡爾小姐。”卡瑞娜的聲音輕飄飄地,好像抓不住的一團煙霧,“麗娜·阿普裡爾小姐。”
說完,卡瑞娜推開菲奧娜,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口中細碎地念叨什麼,好像在忏悔。
“媽媽!”菲奧娜急忙爬起來,想要阻止卡瑞娜,但是卡瑞娜已經自己停止剛剛詭異的行為。
她眼中盛滿淚水,歉意從驚恐裡升騰而出,“我不能說……一點都不能說……對不起,菲奧娜……”
菲奧娜強行讓自己鎮定,幫卡瑞娜擦拭淚水,“沒事的,媽媽,不能說就不要說了。”
“找到她,找到她就好了。”卡瑞娜不停地重複。
“我們會找到她的,一定。”菲奧娜不厭其煩地回答。
卡瑞娜的情緒一旦被激起,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消退,她想喝水緩一緩,卻依舊拿不起那個水杯。
菲奧娜拿過杯子,喂她喝水。
卧室的門被敲響,弗洛溫在外面喊:“菲奧娜,有個客人……我是覺得你不出來也可以。”
菲奧娜蹙眉。
弗洛溫待人的态度很分明,經常熟練切換情緒,有時候變臉速度之快跟兩個人似的,不過該有的禮數算是周全。他雖然不待見麻瓜,但不至于失禮到這種程度。
熟人?
菲奧娜吩咐兩句,讓卡瑞娜安心,拿着水杯走出去。
弗洛溫守在門口,熟練拿過水杯,口中哼唧:“不是說了嗎,不用出來。”
菲奧娜合上卧室的門,撥開弗洛溫,沒了他的遮擋,一晃眼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結合弗洛溫的态度,又好像挺合理的。
“馬爾福先生?”菲奧娜不确定地喊。
盧修斯穿着一件極其講究的深色袍子,手裡握着蛇頭杖,從頭到腳都講究得好像可以馬上再召開一次繼承家主之位的宴會。
安德魯家的客廳和他的氣質顯得格格不入,臉上的嫌棄更是不加任何掩飾。
那隻千紙鶴在他的頭頂盤旋飛舞,他皺眉朝弗洛溫冷聲說:“讓你的這隻愚蠢的紙鶴滾開。”
“我并不是很歡迎你過來。”弗洛溫冷哼,揮揮魔杖,千紙鶴在空中跳着踢踏舞,鑽回門鎖裡面。
“我也不是來找你的。”盧修斯說。
弗洛溫:“?”
弗洛溫的身體比腦子轉得還快,擋在菲奧娜面前,嚷嚷道:“那更不歡迎你了。”
“弗洛溫。”菲奧娜喊道。
弗洛溫撇嘴,不情不願地挪開,嘀咕道:“他能有什麼好事,完全不用理他好不好?”
出于禮貌,菲奧娜還是請盧修斯入座,被拒絕是意料之中,她也不能想象這個人坐在她家客廳的凳子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