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有事嗎?”菲奧娜問道。
盧修斯從懷裡取出一封請柬,遞給菲奧娜,“準确來說,不隻是找你。”
請柬由盧修斯拿過來,但寫請柬的人并不是他,菲奧娜認得盧修斯的字迹。
阿布拉克薩斯邀請母女倆前往馬爾福莊園,并在請柬上指名點姓的寫着:菲奧娜·安德魯和卡瑞娜·安德魯。
而由盧修斯來送請柬的原因大概是——
以防到場的人隻有一個。
菲奧娜壓根不知道怎麼和卡瑞娜說這件事,估計又得暈過去一次。
她輕輕歎氣:“一定要帶上她嗎?”
沒等盧修斯回答,她又放棄了,答案顯而易見,有什麼好問的,“我去叫她。”
菲奧娜再次回到卧室,弗洛溫皺眉問:“你爸爸找她們做什麼?”
“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盧修斯想到什麼,輕蔑地笑了一聲,又拿出一封信。
弗洛溫光看信封就不想接信。
“這是蘭斯先生的信。”盧修斯悠悠補充。
弗洛溫聞言,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信件。
如果是母親的信,弗洛溫根本不會有絲毫猶豫。
他打開信封,裡面有一張薄薄的信紙和縮小成指甲蓋大的錢袋子,恢複正常大小後,是一袋重重的金加隆。
信紙上的内容寫得不多,慰問弗洛溫現在的情況,還有,讓他趕緊離開菲奧娜的身邊,不要再和母親對着幹。
弗洛溫撕了那封信,錢袋子抛回盧修斯手裡,“幫我回答他——滾。”
“我可沒有那種閑心,你自己回信。”盧修斯拖着長調,停頓一下,意有所指地譏笑:“或許,讓我祝福,修得正果?”
弗洛溫很快反應過來,呲牙道:“你有完沒完——”
“她是你的表妹?”盧修斯突然問。
弗洛溫的表情僵住,滑稽地扯動兩下:“你怎麼知道?”
盧修斯回以諷刺的假笑,仿佛弗洛溫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弗洛溫沒有太多意外,很快緩過來,壓低聲音,“幫個忙,盧修斯,别宣揚出去。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我母親那些見鬼的計劃,我了解得不夠全面,也不知道菲奧娜的爸爸是誰,總之叫我不安。”
“安德魯,不是嗎?”盧修斯挑眉。
“那是我祖父的教名。”
盧修斯意味不明地輕笑,之前還以為麗娜阿姨沒看上父親反而沒眼光的選擇麻瓜,現在的事情倒是有趣起來了。
他們沒聊幾句,母女倆從卧室出來,卡瑞娜躲在菲奧娜身後,隻能看見她頭頂的絲巾。
“那麼,走吧。”
*
第三次光顧馬爾福莊園,菲奧娜已經有些輕車熟路。
阿布拉克薩斯依舊在待客大廳的沙發上坐着,銳利的視線跳過菲奧娜,直直落在卡瑞娜身上,極冷地笑了一聲。
“看看這是誰?誰能給我介紹一下?”
菲奧娜握住卡瑞娜的手,觸感滑膩,這才發現掌心已經冒起冷汗。
阿布拉克薩斯在她面前的态度一向溫和,總是擺着笑臉,連冷淡的反應都沒有,更别提是現在這樣的憤怒。
“是我的母親,卡瑞娜,先生。”菲奧娜感覺自己說話時,牙齒都在打磕絆。
卡瑞娜更加誇張,幾乎要翻白眼昏過去,如果不是菲奧娜阻止,她已經要打響指帶上菲奧娜離開這裡。
“你的母親?她跟你說的?”阿布拉克薩斯怒火中燒,騰地站起來。
盧修斯跟他說起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慮,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怪不得打不開信,怪不得——
“馬爾福先生!”菲奧娜把卡瑞娜擋得嚴實,語氣格外堅定:“她是我的媽媽,我可以确定!”
“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知道。”菲奧娜說。
一瞬間,客廳安靜下來。
盧修斯收起看鬧劇的表情,深深看了一眼護雞仔似的女孩。
真不知道該說她是聰明,還是愚蠢。
阿布拉克薩斯的怒火消散,反倒笑起來,像是沒脾氣,又像是無可奈何:“你真是……”
阿布拉克薩斯不可避免地想起一樁往事,他也曾經這樣質問過另一個人,提醒她身上留着蘭斯家的血,讓她有些作為。
她的身後也攔着一個人,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我知道。”
現在她的女兒站在這裡,給出了同樣的回答,一模一樣的了然于心和無動于衷。
真是……和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