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這輩子都沒這麼尴尬過。
她沖進卡瑞娜的房間,把腦袋埋進被子,就當自己不存在。
弗洛溫比菲奧娜先離開,卻沒比過她的速度,晚一步到達房間。
“菲奧娜,你要把自己捂死嗎?”
“别管我!”
弗洛溫挑眉,沒忍住笑出聲:“原來你記得啊……”
“我沒有!”菲奧娜還是縮在被子裡,大聲反駁。
“好好好,你沒有。”弗洛溫憋着笑,走到床邊拿起病例翻閱,在菲奧娜旁邊坐下,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腦袋,“好了,盧修斯又不知道,我也不會去告密,放心吧。”
菲奧娜:“……”
他要是不知道,梅林都能複活。
更絕望了。
“他不會和你太計較的,我認識他這麼多年,這點了解還是有的,再說了,那又不是你的錯。”
菲奧娜掀開被子坐好,滿臉生無可戀:“給我一個一忘皆空吧。”
弗洛溫曲起手指,在菲奧娜的腦門輕輕彈了下:“一忘皆空,這下都忘掉了吧?”
菲奧娜捂住被彈的地方,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簡直哭笑不得。
記憶分毫不差地保留在腦海裡,這是什麼精神勝利法?
但她确實沒有剛剛那麼尴尬了。
菲奧娜彎腰倒回床上,靠着卡瑞娜,感受肌膚下跳動的脈搏,甕聲甕氣地問:“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哈……十幾年了,那家夥小時候的脾氣就夠讨厭了,随着年齡增長愈發惡劣,要不是麗娜姨媽,我才不理他。”弗洛溫撇嘴。
弗洛溫記事起,照顧他的人就不是母親,因為母親生下他就直接把他扔回英國,她依舊待在德國。
沒落的家族,被父母抛下的孩子,弗洛溫的童年印象裡,沒人撐腰的自己總是不受同齡人待見的那個小孩。
後來,麗娜姨媽帶他認識新朋友,一座大得誇張的莊園的花園裡,長發的小妹妹闆着一張臉閱讀面前的兒童讀物,那是弗洛溫對盧修斯的第一印象。
剛聊兩句,盧修斯便發現弗洛溫把他當成女孩子,當即撸袖子和弗洛溫打了一架。
事後,弗洛溫哭着鬧着不要再和盧修斯玩。
“那如果你們能成為關系還可以的朋友呢?”
四五歲時的記憶模糊不清,但麗娜姨媽這句話倒是記得清楚。
弗洛溫想到這裡,皺了皺鼻子。
忽略盧修斯明明願意幫忙偏要刮點好處才松口的話……啧,馬爾福。
弗洛溫一把合上病曆,“如果母親為了能從卡瑞娜嘴裡套出想要的情報,下詛咒也沒成功,現在昏迷不醒是詛咒反噬的話,倒是很合理。”
“套話、保密、反噬?”菲奧娜喃喃重複這幾個詞。
“要不是卡瑞娜的身世特殊,送去聖芒戈最好——”
沒等弗洛溫說完,菲奧娜猛地彈起,顯然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想要驗證一下。
“我要回家拿東西。”
*
弗洛溫現在一點都不放心菲奧娜再回湖路,讓菲奧娜待在馬爾福莊園等他。
他不知道菲奧娜要的東西在哪裡,幹脆打包所有行李。
菲奧娜很快從行李裡找到了想找的東西,一卷金庫獲得的羊皮紙——施加在保密人身上的類似牢不可破咒效果的詛咒研究——菲奧娜打開擺在弗洛溫面前。
弗洛溫認出了上面的字迹,表情認真了些,仔仔細細看完,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姨媽把這種東西用在卡瑞娜身上了?”
“……一種可能性猜測。”菲奧娜明白弗洛溫的意思,但是她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畢竟……”菲奧娜抿唇,輕聲說:“她們是姐妹。”
就算這卷研究内容不是麗娜寫的,她肯定也了解這個東西,會用到别人身上不算意外。
“姨媽不是我母親那種人。”弗洛溫輕輕歎氣,揉了揉菲奧娜的腦袋:“不過,值得一試,等我好好研究一下。”
“嗯。”
“我先帶你找個地方住,你不是還有别的事情要做嗎?”
“好。”
“那我們找盧修斯說一聲就走。”
菲奧娜:“……”
可以不去嗎?
轉移注意力之後消退的尴尬情緒卷土重來,菲奧娜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弗洛溫偏頭輕咳一聲,嘴角怎麼也壓不住:“咳……我一個人去也行。”
菲奧娜拍拍臉,深吸一口氣,“我也去。”
裝傻當然要裝到底,半途而廢的話,和直接告訴對方她就是裝的有什麼區别……雖然對方已經發現了。
兄妹倆一前一後到達客廳,莊園的另一位主人也回到家中,看見他們到來也不意外,點頭示意。
“阿布叔叔,你回來了。”弗洛溫熟練打招呼。
菲奧娜還是沒看另一個人,朝阿布拉克薩斯微笑:“馬爾福先生。”
阿布拉克薩斯敲擊沙發扶手的動作微頓,沒有抓着這點小細節不放,而是問道:“我聽說麗娜回來了,你們誰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