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剛剛認出阿考時有多甜蜜,後來的我就有多嫉妒,他還是那個活潑無憂無慮,一直被人捧在手心裡的阿考,跟上輩子沒有區别,不,他甚至比上輩子還要善良天真柔軟。
他回憶着我們上輩子的經曆,甚至說到他曾經配音過的靈能百分百:
“哪怕擁有超能力,你還是一個人類。這和腳程快,學習好,體味重一樣,超能力也不過是一種特征。隻能将它當做一種個性,接受并積極地生活。魅力的本質是人情味。做個好人,就是這樣。”
阿考從來沒有覺得有異能力,或者沒異能力有什麼區别,也從來沒有覺得超越者和普通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在他眼裡,做個好人比異能力更重要,可是阿考,我已經成為不了好人了。
上輩子的我被阿考說是一隻白切黑,這輩子的我無論是外表還是心理都如此黑暗,我熟練的欺騙了他,獲得了他的基因、錢财,直到魏爾倫和中也出生。
我看着罐子裡的魏爾倫,欣喜是真的,驚愕是真的,以及聽天由命也是真的,因為我知道,時刻關注實驗進程的當局,已經得知魏爾倫,不,在他們看來,是實驗體黑之十二号誕生的消息,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魏爾倫未來的命運:
他一出生就會被帶進法國對外安全局,一出生就被實驗出超越者實力,卻性格柔軟懵懂的他,将成為殺手或者是間諜,在黑暗中成長直到死亡。
所以我就這麼看着嗎?看着他度過這樣黑暗的一生,就跟我的前半生一樣嗎?
我不願意。
我一度想要将魏爾倫實驗成隻有暴虐,沒有理智的北歐毒龍,但我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說來諷刺,被我騙的團團轉的阿考,比我更加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
明明魏爾倫是完全出乎阿考意料之外的孩子,是我擅自做了實驗,是我騙來了阿考的基因和錢财,可他卻如此真心實意的相信我,他對我們說:
“因為爸爸很愛媽媽,媽媽也很愛爸爸,圖圖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和爸爸媽媽成為一家人。”
什麼嘛,這麼幼稚的台詞,虧他這麼大的還說的出口,可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起來了我的父母,那個把我看做更勝于珍貴的父母。
我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帶着魏爾倫和中也破局,首先破局的是中也,他被實驗員N帶走了,雖然這并不是出乎我的本意,但我依然松了一口氣,因為我相信阿考,我相信他會日本去救出中也。
沒有超越者的日本當局實力,遠遠低于擁有十來位超越者的法國當局,而我和魏爾倫,就算是華國出面,法國當局也不會輕易放手一出生就是超越者的魏爾倫,和理論上能實驗出無數超越者的我。
我在即将來臨的轟炸中背上魏爾倫,試圖帶着魏爾倫破局,我被人救上了神秘島,但這并不是幸運。
畢竟魏爾倫的實驗還沒有徹底完成,當局怎麼會看着我淹死在河裡。
我背着魏爾倫看着法國超越者們死傷一片,看着自身難保的法國當局,在反戰情緒持續高漲的同時,我也意識到:
帶着魏爾倫破局的機會來臨了。
我找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凡爾納,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十分微妙,情誼是真的,但監視與被監視的關系也是真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我是真的了解他:
我向他提出了七位超越者的計劃,事無巨細到七位超越者究竟是誰,如何打敗浮士德,如何綁架各國首領,如何簽訂停戰和平條約。
但我唯一沒有告訴他的是,我出于私心,在英國背叛者的名字上,寫下的是笛福和魯濱遜。
神秘島,即使是丹尼爾·笛福或維斯的小說中所虛構的主人公,以及在胡安·費爾南德斯群島或奧克蘭群島航海遇難的賽爾扣克和雷納爾,也不像他們這樣一無所有。
這是凡爾納在《神秘島》寫下的原話,作為異能力分别為神秘島和絕望島的兩人,會引起特異點戰鬥力狂飙,在并肩戰鬥的同時,他們對彼此也會産生心理排斥,更何況法國人和英國人的關系一向微妙:
如果有人願意将我和魏爾倫,在法國當局和法國人凡爾納的手裡救出并收留,那個人一定是來自英國當局的笛福,和向往自由桀骜不馴,根本不受英國當局管束的魯濱遜。
我在蘭波、月和小可的戰鬥下,帶着魏爾倫跳下海邊,我成功了!
為了保證計劃的成功,我甚至刻意讓自己遺忘了法國的記憶,我瞞過了所有人,瞞過了魏爾倫魯濱遜星期五笛福,甚至是我自己,我以為我是中原君,那個默默無聞的路人甲中原君,直到我再次回到法國,回想起一切。
我帶着剛出生滿臉懵懂的魏爾倫,看着完成七位超越者計劃,成功返回絕望島的魯濱遜,想到的卻是:
一個要教育别人的人,最有效的辦法是首先教育好自己。
好人什麼的,好爸爸什麼的,我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