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櫻花飛舞的時節。
九裡凜生很少見過這樣的景色,因為調入搜查一課後經常遇到各種奇怪的案件,再加上穿越來之前也隻是在電視裡見過,所以一時間在櫻花樹前停下了腳步。
現在身臨其境,倒有些沒實感了。
他不自覺地抓緊行李箱,身邊行人匆匆掠過。晚春的風刮得不大,但也吹得他發絲飛揚,九裡凜生眨眨眼,意識飄忽了一瞬,站在原地忽然疑惑。
什麼搜查一課?什麼穿越?
他費了那麼多心思才考上這所學校,可不能被鑽空子了啊。
九裡凜生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拉着行李箱走進學校的大門。
新的生活,新的環境,他不斷試圖适應新的一切,好像這樣就遠離了過去,得到了新生。
可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問他:“是這樣嗎?”
他進入了鬼冢班,在班裡結識了松田陣平等人,與他們成為了好友。
他做夢都想擁有的,居然真的實現了。
“你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這樣嗎?”
九裡凜生放緩了腳步,看着他們的背影在前進,自己卻突然停在原地迷茫。
降谷零注意到他,回頭喊:“凜生?”
松田陣平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卷毛,也喊:“喂!再不快點我們就不等你啦!”
剩下三個看不清長相的人相視一笑,一起回頭。
“凜生!”
管他的呢。
九裡凜生感覺自己好像沖破了某種纏繞在身上的桎梏,其實隻不過是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那一半靈魂還停留在那裡,看着奔向他們的自己,表情驚疑。
這是我的過去……?
夢境破碎,做了一場美夢的九裡凜生猛然睜開眼坐起身。
夢裡的畫面美好,一切都那麼真實,卻讓他的背後驚起一身冷汗。
【任務:告知松田陣平:你即将調入搜查一課】
窗外日光正好,就算有窗簾隔着,也能感覺到它的耀眼。
九裡凜生坐在軟綿的床被上,沒再對系統發牢騷,阖眸冷靜着。
這場沒頭沒尾的夢按理說九裡凜生不會放在心上,可問題在于,它實在是過于真實了。
而九裡凜生正好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就算這些是被強塞的設定,他也不禁對此上了心。
他撩了一把頭發試圖理清思緒,手掌卻摩擦上耳垂,觸碰到那道疤痕。九裡凜生放下手,開始揉搓起自己的耳垂。
如果夢裡的事都是真的,就說明進入警校後的他耳垂上還沒有這道疤。
那麼這道繞了耳垂一圈的疤痕又是什麼時候、怎麼來的呢?
他擡眸,對着系統發布的任務中出現的人名出神。
如果夢裡的事都是真的……
冷靜過後的九裡凜生決定去找松田陣平問個明白,他想要知道當年自己離開警校前是否發生過什麼。
當然,隻是稍微提及,太過認真會被發現漏洞的。他隻需要簡單提一句,松田陣平就會全部說出來了。
回想起之前漫畫裡松田陣平跟佐藤美和子聊到他時咬牙切齒的模樣,九裡凜生忽然遲疑。
……隻是提一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兩個小時後。
因為是周末,這家咖啡廳的學生格外的多,九裡凜生也覺得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地方,舒适惬意。
不過坐在他對面的松田陣平似乎并不這麼想。
“哈?你還敢跟我提這件事?”
松田陣平伸手狠狠地揪住九裡凜生的臉頰往外扯,語氣不善:“當初畢業那天一句話都沒說、連畢業照都沒去拍、直接離開警校的人是不是你啊?嗯?”
“這幾天我一直把這些話壓在心裡,誰知道你居然還主動撞上來,我心裡可是一直有團火氣呢!”
“說吧凜生,”松田陣平冷嗤一聲,松開手,“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
九裡凜生揉揉酸痛的臉頰,無比懊悔自己幾小時前的決定。
如果他直接在電話裡問就好了,自己的臉也不會遭此劫難。
……不對,更大可能會是松田直接殺到酒店來吧。
“凜、生——”松田陣平威脅性的按了按指骨,發出“咔擦”的聲音,“沉默無效,隻會讓挨在臉上的拳頭更重一點喔?”
九裡凜生牽強的扯了扯唇角:“我說就是了……”
但事實是我也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所以才來問你的啊!
我以為松田你知道但是你卻用這件事倒打我一耙,明明我也是不知情者啊!
這話說出去誰信?九裡凜生他自己都不信。
為了挽救自己帥氣的面龐,九裡凜生吞了口口水,編起了離譜的理由。
“松田,我是不是一直沒有向你們提及過我家裡的事?”九裡凜生低垂着眸,神情變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