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折磨人。
先是久違地做了夢。九裡凜生夢見自己跟朋友們出門旅遊,就像松田陣平所說的那樣。不過不隻有他們三個,降谷零、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他們也在。
地點也還是在佐倉市的這家旅館。不僅玩了沙灘排球,附近的美食探店、景點打卡什麼的他們也都沒落下。
正當九裡凜生就要沉浸在這美好的夢境中時,那道許久未聽見的聲音又在呼喚着他。
“九裡……凜生……”
聲音飄渺又虛無,像是帶着回聲。
身邊的五人霎時都停住動作,就連飛揚着的發絲都罔顧一切定律,定格在空中。九裡凜生頓了頓,瞬間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很新奇的體驗。他左右環顧,回應道:“叫我幹什麼?”
那道聲音忽然又離得近了,似乎近在咫尺:“為什麼,要告訴他那些?他不該知道的。”
“你這語氣,是在興師問罪嗎?”提到松田陣平,九裡凜生唇邊笑意也淡了,譏諷道,“沒朋友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他”停頓了一會,竟然知道回擊了:“……逃離不了,就拉他們一起下水?這會害了他們。”
九裡凜生嗤笑:“這話還用你說?我隻說了有神秘組織綁架了我,逼我為他們做事。松田不會知道這個組織是做什麼的。”
說完又想起爆炸案的最大嫌疑人,和貫穿全漫畫的APTX-4869,他又添了句:“暫時。”
“他會因為你而主動調查關于那裡的事。難道不是嗎?”那道聲音與他持相反态度,還不忘拉踩,“他好,你壞。”
嘿。你别說,你還真别說。
睡前松田問過九裡凜生,能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萩原。他當時回得很潇灑:“行啊,你不說我也會說的。”
但這倆人不會什麼時候一拍即合,一起調查組織去吧?
——那可不行!
可話都說出去了,九裡凜生能做的也就隻有看好他們兩個。
見九裡凜生反應不大,“他”有點生氣,想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開始操控他的夢境。
“松田陣平”又忽然重新活動起來,三兩步走到九裡凜生面前,神情陰沉:“這就是你所說的‘綁架’?我看要叫做‘回家’才對吧?”
這是在模拟松田知道他以前就在組織後的反應。
九裡凜生仍舊不免退了兩步,然而後背又撞上“萩原研二”的胸膛。
他回頭去看,平日裡總是彎着眼笑的青年,此時臉上也沒有了笑意:“知道我們會因為擔心你,而踏進這趟渾水。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嗎,董酒?”
這酒名從萩原研二口中說出來真是違和極了。九裡凜生趕在下一位“被他欺騙的受害者”開口前喊:“幹什麼幹什麼!你再激将法也沒用啊,我總不能把松田敲暈讓他忘掉那段記憶吧。”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九裡凜生按了按額角,有些頭疼,“他們都會好好的,不會被組織荼毒,我保證。”
等了半天沒有任何回應,說明那道聲音已經離開了。
“……”總算是從那段夢裡掙紮着醒來,九裡凜生睜開眼。房間裡昏暗少光,黎明都還沒到來。
他煩悶地轉了個身,過了幾分鐘才勉強入睡。
迷迷糊糊好像還沒睡多久,房外突然傳來一道巨響,令九裡凜生猛地驚醒。他坐起身,緩了一會去摸床旁的手機。
時間顯示淩晨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