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砸了砸舌,在半罐子咕噜下肚後,不忿地開始吐槽起貝克的一系列不做人行為。
真不知他今天究竟中了什麼邪!
還是說單單去場館看場足球賽,他就給把自己腦子看沒了?
她話語帶刺,是明擺着的不爽。
隻是剛見面的功夫,貝克就與這家旅館的老闆娘從天聊到地,從北扯到南,差點當場結拜為異性兄妹。
要不是洛亞芙尼在車内等大半天不見人回來以為有敵人埋伏,抱着前去支援的想法進門打斷了兩人的交流,還不知他們要聊到幾時。
後面她強行拉着對方給自己解釋清明天的行程安排,結果那家夥完全是明擺着的敷衍,根本不管她有沒有沒聽懂,也不在乎她有沒有記住所有要點,一等交代完,就立刻馬不停蹄地再度奔回了那紅塵鄉裡去。
[假如我一直待在車裡面不出來的話,他是想要拖到幾點啊。]
一瓶喝完,她打開下一罐啤酒。
“是啊是啊,小事上都這麼不靠譜,遇到大事還能得了?不然我們尋個機會把他打一頓,威脅來具體的地點後自己送東西過去好了。”克斯科立即提出了建議。除少數事情以外,他一向比同伴來得要偏激。
[那你會開車嗎?]她不為所動地反問。
“……不會。”
“那不就得了。”洛亞芙尼鼓起臉,“早知道之前就多留出點時間來調查任務搭檔的底細了,這樣還有機會換個更順眼點的。”
酒喝到一瓶半,她想起來要吃點東西墊墊自己饑餓的肚子。
首先就着番茄醬啃掉半包薯條,然後視線巡視半圈,悠悠落在了漢堡上,漢堡外面包着一層塑料紙,她剝開來一角,張嘴咬了一口。
舌尖被酒液浸出的苦味和煎肉餅的焦香混和在一起,上下兩層漢堡胚之間還夾着兩三片番茄和生菜,裡面塗了有黃色的美乃滋醬。
這家汽車旅館的邊上合并了一家連鎖的漢堡王店,這個套餐想必就是從那買來的。
她仰頭喝盡罐底殘留的一點點液體,捏扁瓶身,“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度數高些的。”
“你很希望喝醉?”
“那倒沒有。我明天還要早起。”
表情和語氣都與平常無疑,但克斯科敏銳察覺到對方絕對是被酒精影響了的。
就比如說,女孩在吃完漢堡後,正像不倒翁一樣大幅度地在床上晃。
“剩下的半包薯條應該都涼透了,不想吃。”她往後一躺,看着天花闆出神。
“很無聊?來玩局遊戲如何?”
多麼好的套話的機會,克斯科必不可能放過,于是果斷地出擊了。
“我可沒有帶牌,也不賭錢。”警覺。
“不,我是指語言類遊戲。”他十分熱情地将遊戲規則展開來說明,“簡單來說就是,我抛出一個詞,你立馬說出自己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和它有關的一個詞。”
“什麼詞都可以?”
“盡量用名詞吧。”
“哦,好,行。”她眨眨眼,“但你要一起來玩,我回答一次,你回答一次,這樣才公平。”
克斯科滿口答應,“當然了,我會好好回答的。”反正不管回答的是真是假,以對方目前的狀态都沒法多想吧。
“那麼,森林。”他首先挑了個簡單的。
“寶藏。”她即答,接着抛出新詞:“水流。”
“泡沫。”
……
“紙張。”
他放輕聲音,像是蠱惑。
[信件。]洛亞芙尼這邊完全沒意識到克斯科有什麼多餘的企圖。她有點困了,偷懶用了意識回答法,[荊棘。]
“标槍。”他頓了頓,“花朵。”
[葬禮。]女孩腦袋放到枕頭上,翻過身去,半阖上眼睛,[死亡。]
“解脫。”
克斯科之前所說的那幾個關聯詞幾乎全是和魔法有關的——加熱水的魔法,還有将植物化為武器的魔法。
但在聽到【死亡】這個詞後,或許是腦袋一昏,也或許是他清楚女孩這會神志不清醒,下意識的,他說出了心中最真切的那個答案。
[你說的不像是名詞。]
她好似隻發現這個,大聲強調道[你輸了。]
“好吧好吧,算你赢了。那你再答一個我們就結束吧。”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放心地哄騙起來。
等成功騙取到了對方同意,他輕聲道出那個鋪墊了如此之久,自己真正想拿過來試探人的詞彙,“未來。”
[……]
洛亞芙尼沒立刻回答。
并非感到被冒犯,而是真的在努力思考有什麼能和其聯系上的東西,最後,她總算是想到了一個。
在提及時,她的語氣霎時間變得飄忽、鄭重,“圓環。”她告訴克斯科。
未來是圓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