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開口,因為清醒過來,外面的動靜便很清晰了,應該是追兵找到了附近。
四皇子沒心思糾結哪裡露了馬腳還是單純倒黴,隻想着怎麼如何脫身,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倒不是沒有脫身的法子,隻是他本就失血過重,理應好好休養,再這般勞累奔波,恐怕會有損根基。
但眼下這情況,也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四皇子正要開口叫侍衛帶着重傷的同伴和他一起出去,外面的動靜又變了,似乎有人在與追兵交涉。
茅草屋裡安靜無比,隐約能聽到外頭的聲音,有個漢子扯着嗓門喊:“你們什麼人,幹什麼的?”
追兵那邊安靜片刻,才有個人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薛家莊子上的,主家明日要施粥,讓我們多送些米糧過來,可惜來得晚了些,城門已經關了,這才來找個地方落腳。”漢子似乎看到了追兵的陣仗,有些膽怯,“你……您幾位也是來這裡落腳的嗎?”
追兵:“……”
他們屬于無證搜捕,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當然不能大張旗鼓,眼瞧着有這幫人在,這個地方是沒法搜查了,追兵們一聲不吭地策馬離開了。
裡頭的四皇子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薛家,又是薛家。
今天第二次受到這家幫助了。
四皇子低聲道:“金陵薛家,是王子騰的親戚吧?”
“是,薛家的主母是王子騰的妹妹。”侍衛不敢點火了,隻能把方才點着的火堆清理幹淨,脫掉外袍鋪在這塊地上,扶着四皇子重新躺下。有火堆的餘熱,好歹暖和些,免得這寒冬臘月的凍壞了。
他道:“薛家的當家人去世了,不過他們家小爺挺有能耐。這場義診就是他辦的,原是因為薛家藥鋪出了岔子……”
他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此事在附近也算稀罕事,他難免聽了幾耳朵,隻是四皇子事務繁忙,不關注這種小事罷了。
如今聽侍衛說了,也頗為贊歎:“他倒是聰明。”
壯士斷腕,雖然一時利益受損,但卻利在長遠。能想到這個法子已經難得,更重要的是他有這樣的氣魄,不是誰都能放下眼前利益的!
護衛:“還有一件事,您聽了必定更驚訝。”
“哦?”四皇子來了好奇。
護衛便笑道:“您有所不知,這位小爺今年才十三歲呢。”
四皇子果然十分驚訝,單看此人處事已經很難得了,若他年紀才不過十三,那未來真是不可限量。
他心裡對薛虯升起了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