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米花町發生了數起綁架案,被害人大多是青年女性或者身材瘦小的男性……”
新聞的聲音滋滋啦啦的播報着,在忙碌的晨間公寓充當背景音。
身為吃國家飯的警察,萩原研二跟着松田陣平都相當沒時間聽這些東西。
“hagi!去把電視關上!”松田陣平一邊手忙腳亂的找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不忘大喊一句。
他們昨天晚上跟隔壁交通科的女警來了一場不醉不休的聯誼,結果今天早上自然而然的差點沒起來。
或者說已經起晚了。
“OK,關掉了~”萩原研二怨氣十足,但還是乖乖按着幼馴染的意思關掉了電視機,“小陣平放心,以研二醬的車技,絕對不會遲到的!”
松田陣平怨念臉:“但是我更不想被昨天聯誼的同事在今早開罰單好嗎?!”
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兩人還是有驚無險的卡點到了警視廳。
而萩原研二也确實如他所言,一路上踩着交通科同事的血壓上限風馳電掣,這才沒有造成悲慘的遲到後果。
松田陣平半死不活的癱在自己的工位上,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卷毛。
“hagi,我怎麼總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
還是那種從好久以前開始就想着,結果臨門一腳忘了的感覺。
萩原研二也同樣像是失去了半條命一樣舉起一隻手,氣若遊絲的回答:“如果是早飯的話,已經完全不需要了呢。”
研二醬已經要死掉了。
松田陣平:“?不是這個啦hagi!”
正當松田陣平準備跟自己的幼馴染理論一番時,爆處班門口忽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伊達航拎着兩個飯團站在門口,語氣含笑:“看來我來的還蠻及時?”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糟糕!
是班長調任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日子!
兩人伸手接過伊達航扔來的飯團,都下意識道了聲謝。
松田陣平直接嗷嗚一口咬下去,倒是萩原研二還留有神志,記得跟老班長說上幾句話。
“班長~”萩原研二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也不用特地來看我們吧?”
伊達航開朗的笑笑:“我是正好要出任務啊,就是那個最近的連環失蹤案,恰好路過就來看看了。”
“失蹤案嗎?”松田陣平此刻已經咽下了食物,捧着咖啡若有所思,“調任第一天就有大案子,還真是辛苦啊班長。”
……
春見撫換上了他以往最常穿慣了的白無垢,指尖悠悠然夾着一杆煙槍。
他側倚着,靠在沙發上,目光懶散的看向對面床上精神萎靡的老人。
今日他面上畫了極濃重的妝,眼尾暈開一大抹紅。
“突然把我叫回來,是又想讓我帶一帶新一批苗子麼?”春見撫語氣含笑,态度溫和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煙鬥輕輕磕在桌面上,發出低沉的聲響。
老人此刻精神不太好,但那雙秃鹫一般的眸子睜開時,眸光依舊狠戾的駭人。
但他眼皮拉攏着,無力再完全睜開。
“剛剛遊玩回來,瞿麥你恐怕也累了。”老人沙啞的聲音甚至有些發聲困難,好像說幾句話就能要了他的命一樣,“而且近些年組織更多是在吸收有能力的新人。”
老一套的從小培養已經很少見了。
春見撫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
說的好聽。
也不過是看他起了反叛之心後,不敢再讓他接觸那些組織的新生力量。
生怕這偌大的組織從此改了姓氏,就是他春見撫的所有物了。
“那……您是準備叫我去帶那些新人?”春見撫語氣平緩,但還是忍不住把新人二字加重讀音。
“不。”老人一口否決,“有專業的人去安排這件事。”
叫他回來又不讓他做事。
春見撫挑眉,塗了鮮亮顔色的唇,輕咬煙槍的煙嘴。
“我知道你擅長帶孩子。”老人桀桀笑了兩聲。
他大概也不想笑得那麼難聽,但也笑不出什麼好名字動靜。
“有一個小丫頭剛剛從美國回來。”老人眼中閃過精明的光,“你們會有共同語言的。”
春見撫吐出一口煙霧,唇角弧度加大:“瞿麥知道了。”
他看着因為自己的一口煙而忽然閃爍的一堆醫療儀器,暢快的輕笑一聲。
轉身搖曳生姿的走出這間充滿腐臭味道的病房。
他有些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而後隻是一瞬就恢複溫柔的神色。
語調溫柔的能夠讓人忽略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呵,老東西。”
門口守着的人眼觀鼻子嘴觀心,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誰聽到了?
誰敢聽?
在組織中資曆老一些的代号成員,基本都聽說過亞圖斯大人。
那個唯一一個,從沒進過審訊室的特殊之人。
……
日本,京都。
正是深冬的季節,但好在這是個晴朗的天,沒有發生什麼因為暴雪而飛機延誤的事故。
十三四歲的少女在一群黑衣男人的簇擁下走出機場,剛剛在組織摘得代号的她,已然是這群彪形大漢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雪莉大人。”一人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恭敬的為她拉開車門。
宮野志保眉心緊蹙,有些不悅的掃視了一遍身邊的人。
“不是說有人負責在日本‘監護’我麼?”栗色短發的少女眉目有些清冷,似乎是因為混血兒的緣故,長相要比同齡人成熟些。
其中,一個和這群黑衣人穿着有些微妙不同的男人上前一步。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純粹的黑,而是墨綠色的西裝上湧現着黑色的暗紋。
“大人已經在祗園等待您了。”那人恭敬道。
宮野志保臉色明顯的沉了一瞬。
京都祗園。
日本最有名的藝伎專區。
隻是這一點就足夠宮野志保對這個尚未謀面的“監護人”産生厭惡了。
在美期間,她曾經換了無數的監護人。
也見過那些眼中對她産生令人作嘔欲望的家夥。
但如今的她又能反抗些什麼呢?這次的監護人甚至是那位先生親自指給她的。
宮野志保面上露出不加掩飾的嫌惡,冷笑一聲,聲音冰冷的咬牙開口:“我知道了。”
車子平穩的穿梭在車流間,隐秘的沒有引起任何一個多餘人的注意力。
直到它停在約定好的那個地方。
穿着墨綠色西裝的那個人,在簡單吩咐了其他人幾句過後,便領着宮野志保單獨繼續前行。
幾步之遙,一間相當幽靜的茶室。
在門扉不遠處,男人先停下腳步。
“大人就在裡面了。”他回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宮野志保瞥了他一眼,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年紀不大的少女深吸一口氣,而後鼓足了勇氣推開那扇門。
門内煙霧缭繞,卻不是尼古丁讓人厭惡的氣味。
而是中有些清冽的水霧,其中還含着些溫柔的甜香。
一個藝伎打扮的人斜倚在軟榻上,身上繁複的浴衣紋樣素古。
有些過分青白的指尖搭在深色的布料上,不知是為了配合白妝的打扮還是天生如此。
門一開,大片的水霧彌散而出,宮野志保下意識皺眉閉上了眼睛。
于是撲鼻的就是一股溫柔的香。
等她再次睜開眼,那雙冰藍色的眸子有一瞬的茫然。
門已經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不知道是水霧散去了大半,還是視線早已适應了這樣的霧氣。
總歸宮野志保這回再次睜眼看清室内場景時,那個方才還倚靠着的人,已經端坐好,正垂眸斂神的為她上茶了。
茶壺滴滴答答的聲音讓宮野志保終于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