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十足十的不客氣,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而亞圖斯的下一句話,就讓剩下的人都立刻白了臉。
亞圖斯像是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反應和回答,隻是雷厲風行的做出了所有決斷。
“既然選完人了。”春見撫輕輕拍了拍手,“黑、白,多餘的家夥,不要放過。”
在場所有人神色各異,但都将視線集中在了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忽然出現的兩個少年。
一模一樣的長相,幾乎同步的動作。
這是經受過相當一段時間訓練的痕迹。
可這兩個孩子,目測最大也不過十四五歲。
安室透不敢去猜測,這兩個孩子會是在多大的時候,就進入了組織。
而冰河帶孩子的方法從不會讓春見撫失望。
兩個少年憑借着自己靈巧的身形,行如鬼魅般迅速無聲。
幾乎是在這些成年人愣神之際,兩個孩子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着帶血的刀刃站在了遠處。
直到有被割喉的人倒下,獻血噴濺在地闆上,剩下的人才猛地回神。
最先回神的還是諸星大。
喚醒他意識的,是近在咫尺的危機感。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諸星大再晚一點反應過來,黑的刀刃就要劃開他的喉管了。
“大人。”諸星大後撤一步,表現出防禦的姿态,而表情不變得一派沉穩,“多餘的家夥中,也包括我麼?”
黑聞言,停下動作,扭頭等待春見撫的回答。
春見撫指尖顫了顫。
諸星大一眨不眨的等待着回答。
他知道自己不理智。
這是幾乎在賭命的問題,不該是諸星大……或者說赤井秀一這樣的FBI卧底搜查官該問出的話。
但諸星大了解春見撫。
他知道,自己絕對能夠賭赢。
春見撫緩緩擡眸。
“黑,回來。”
黑俄羅斯看了諸星大一眼,乖乖走到白身邊,跟弟弟一起站在春見撫身後。
“安室君把情報發給他。”春見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綠川明的方向,“順便把他的資料給我一份。”
安室透的表情還僵在上一秒,即使是鼻尖萦繞的濃郁血腥味,也不能讓他那麼快恢複理智。
春見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黑、白,走了。”
諸星大目送着春見撫的背影離開,轉而語氣相當自然的要求:“也發我一份。”
安室透:……
他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皮笑肉不笑的準備拒絕:“憑什麼?”
“大人可是默認了,我不是多餘的人。”諸星大輕笑,“聯系方式加一下,以後就是同一個行動小組的了。”
安室透像是憤憤不平,想要再怼上幾句。
但在場的另一個活人這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也加一下我的。”
安室透:hiro你到底站那邊啊?
但也隻是一個眼神,安室透就明白了綠川明的意思。
先把人糊弄走。
不算是很友好的加完聯系方式,諸星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充斥着血腥味的屋子。
在場的隻剩下一對幼馴染。
安室透臉色難看的終于回過身,将身後的一片狼藉盡收眼底。
大片噴射的血迹,滿眼的紅色幾乎刺目。
那麼利落的手法,難以想象會是兩個半大的少年的手筆。
安室透喉結滾動,他感覺自己呼吸都十分艱難。
“綠川。”安室透閉了閉眼。
他不知道現在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監聽監視設備,選擇了最保險的叫法。
安室透紫灰色眸子寫滿擔心:“他不是。”
不是你想象的那個人。
綠川明握了握自己的掌心,而後碰了碰胸口口袋的位置。
那裡原本裝的是自己的手機,卻在大概半年前,被換成了一個禦守。
“不。”綠川明聲音緩緩的,每一個音都是割在綠川明自己心頭的傷口,“他就是。”
安室透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眼中就像是在問你是不是瘋了?
“他就是。”綠川明再次輕聲強調,眼底流露出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悲傷,“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是……安室,他就是。”
那樣美好的,溫柔的人。
變得能夠在刺目的一片血腥中,甚至不眨一下眼睛。
安室透似乎是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擡起手後,又茫然的不知所措了。
“怎麼可能?”安室透感覺如鲠在喉,“假的吧?”
會不會是春見自己都不知道的遠房親戚之類的?
安室透忽然感覺自己徹骨生寒,他開始不敢想象hiro會是什麼心情。
綠川明深呼吸,眼底泛起血色。
安室透捏着綠川明的肩,隐隐的關切無法通過語言表達,但早已傳達給了最了解的彼此。
“我沒事。”綠川明想要像是以前那樣,笑一笑安撫自己的幼馴染。
但或許,這次他真的笑不出來了。
表情已經變得不受綠川明自己的控制,他的眼神空茫又無措,和沒事搭不上一點關系,但依舊像是要說服誰一樣重複着:“我沒事……”
“他答應過我的。”
……
任務集合點是神社門口的位置。
恰逢是祭典,三三兩兩等人的并不少,因而慶幸安室透和綠川明的身影算不上顯眼。
安室透在那天之後,就給萩原研二用公安那邊的方式隐秘的聯絡過。
自然也已經得知了那邊的「春見撫」失蹤的消息。
所以……真的像是hiro說的那樣,亞圖斯就是他嗎?
那又為什麼?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安室透心底酸澀和不安交織,綠川明的目光卻越發平靜。
“他可能……根本不記得我們。”綠川明垂着眼眸,如是說着。
他要是記得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又為什麼不向組織舉報他們?
亞圖斯不是組織的幹部嗎?而且還是深受倚重的高層幹部。
如果是想要包庇他們,諸伏景光更覺得這個猜測可笑。
一個組織的高級幹部,又為什麼要包庇他們一個認識不過一年的警察?
但至少,亞圖斯不會是故意潛伏在他們身邊的……他們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好的證據。
在默認亞圖斯就是春見撫的情況下,綠川明甯願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
春見撫說不定是因為被洗腦,或者别的什麼,已經忘記了他們。
忘記了……那一年來所有的事情。
安室透瞬間失言。
安室透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安慰綠川明,還是該慶幸。
慶幸或許亞圖斯真的不記得他們,他們也沒有了暴露的風險。
可安室透自己心底的不适都在讓他渾身抗拒着這個猜測,更别提感情更加深厚的hiro。
“記不記得,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安室透握緊自己的拳。
到底是陷阱,試探,還是真的意外。
一試便知。
安室透不像是綠川明那麼樂觀,他來到亞圖斯身邊本就是因為朗姆的算計。
他更知道組織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地方。
安室透甯願相信,這是針對他跟hiro的劇毒的陷阱……但又說不通。
他們隻是兩個普通的底層成員,沒有什麼必須要被針對的必要才對。
綠川明沉下眼底的情緒:“你說的是。”
綠川明背了一個背包,裡面是他常用型号的狙擊槍。
他們二人并沒有等待多久,春見撫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而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不速之客。
安室透反應巨大:“大人,他怎麼也來了?”
安室透對着諸星大怒目而視。
像是本就不悅的心情找到了一個發洩口。
春見撫反而愣了愣:“不是你先給諸星君發了資料嗎?”
安室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