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見撫彎着柔和的眉眼,臉上的笑意輕快溫柔:“這孩子現在是波本……還是年紀不大的小朋友。”
“波本。”斯米諾也收回了手,意味不明的跟了一句,“原來這就是波本。”
安室透聞言看過去,也是剛剛要張口說什麼。
斯米諾忽然就直接起身,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甚至在和綠川明擦肩而過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交換。
好狂。
綠川明看了眼春見撫。
畢竟亞圖斯可是在場所有人的上司,那個男人剛才居然直接自顧自的直接離開了。
而亞圖斯臉上也不見生氣的迹象,反而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斯米諾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感覺那孩子走的時候相當着急啊。”
維波瓦爾恰巧坐的近,聞言就也無奈的說着:“本來見一見波本這件事,就是臨時告知的。”
“我們手上還都有事務忙着,斯米諾見完也就走了。”維波瓦爾低頭勾了一下手裡的賬單,“嘶……見也見過了,日後就算是認識了吧?”
他不明說,但也是把“是不是能走了”這句話挂在了臉上。
春見撫見狀也不惱,反而蹙眉過去瞧了瞧他:“你近日也别太忙了,黑眼圈都重了點……不如叫冰河來幫幫你?”
實際上黑眼圈最重的生命冰河:“……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您把帶波本的事情安排給我了。”
冰河那張常年酷哥臉和平鋪直叙的語氣沒有變化,但硬生生飄了一股怨氣出來。
冰河說話的時候甚至有點崩潰和疲憊:“灰雁就很閑。”
“但是奈奈美醬是女孩子诶。”春見撫無辜的回望,那張線條柔和又不顯年紀的臉,也是相當适合裝無辜的,“朔良也要學會照顧女孩子啊。”
說着,春見撫還像是自我說服一樣點頭,溫柔的眉眼都帶上了點焦慮:“要是因為朔良不懂照顧女孩子,最後找不到戀人……”
“知道了!大人!”冰河立刻打斷。
剩下還沒被風波剮蹭到的幾人飛快的對視一眼。
而後,以灰雁為首,幾個行動利索的代号成員迅速飛快的竄了出去。
那個文質彬彬,甚至還帶着眼睛的維波瓦爾跑的尤其快。
感覺眼前一陣黑風閃過的綠川明:……
亞圖斯屬還真是畫風奇特啊。
一陣風刮過後,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了兩瓶威士忌,春見撫和冰河。
實際上還有小黑跟小白。
兩個少年都是一副同樣準備跑的動作。
但可惜被冰河一手抓了一個的領子,沒能成功逃脫。
安室透默默捂臉。
為什麼,莫名感覺有點想笑。
而在混亂過後,小黑率先收起了自己預備式的動作,一臉若無其事的站好。
小白慢了半拍,也跟着站好,還不忘吐槽冰河:“大人,您這樣是不道德的。”
春見撫慢悠悠的眨眨眼:“不道德?什麼不道德?”
小白身體一僵。
春見撫已經一陣風似的刮了過來,擡起雙手把小少年攬入懷中,一臉心疼和慈愛的rua來rua去:“是不是朔良欺負你了?之前怎麼不跟我講?”
小黑繃着臉躲在冰河身後,那雙跟冰河如出一轍的冰塊臉,此刻也微微龜裂,一雙大眼睛裡寫滿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很快,小黑的腰就被冰河戳了戳。
小黑僵硬的低下頭。
一大一小兩個面癱相顧無言。
還是小黑先妥協,艱難的邁出一步:“亞圖斯大人。”
安室透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見黑俄羅斯艱難滾動下咽的喉結。
就連那次屠戮滿場外圍成員,都不見這小子這麼艱難的表情。
隻見小黑毫無演技的,艱難的說着:“亞圖斯大人已經很久沒有來陪我們了。”
小黑看了眼生無可戀的小白,在小白逐漸驚恐的眼神下,說完了最後的話。
“您、陪我們出去玩吧。”小黑的語氣幹巴巴的,甚至連笑容都扯不出來。
小白滿臉的髒話快要溢出來,但似乎是跟在冰河身邊久了,語言功能都退化了。
于是小白隻是表情空白的看着小黑,眼中幾乎是明示的寫着“你說就說,帶上我幹什麼!?”。
安室透默默看了眼綠川明。
綠川明:……你看我我也不明白啊!
而那位向來素有威名的亞圖斯大人,此刻就跟眼睛瘸了一樣,一手一個小少年,表情亮晶晶的攬着人,居然就那麼被糊弄出去了。
就被黑俄羅斯那毫無演技的表演糊弄出去了!!!
安室透:那我以往的那些表演都算什麼?
綠川明幹笑了一下:“我還要去跟在亞圖斯身邊。”
他說完,也不管安室透表情如何,直接閃身跑了。
笑話,一個表情怨怼的冰河加上時刻好想是要爆炸的幼馴染,跟另外一邊已經被小孩子的撒嬌降智的亞圖斯。
鬼來了都知道選哪個好嗎?
于是在安室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房間裡隻剩下了他跟冰河兩個人。
而那個一臉疲憊的男人隻是歎了口氣。
然後從面前的一沓子資料裡翻了翻,語氣平淡冰冷,但不難聽出也在努力緩和了。
“安室透。”冰河顯然不太擅長跟陌生人社交,“你可以……叫我沢川朔良。”
聯想到剛才春見撫一口一個朔良的叫法,安室透也能猜到,這大概是冰河的名字。
但他的态度沒有軟化對少,依舊是以試探為主的防備。
安室透似笑非笑的靠近,在冰河對面拉了張椅子坐下:“不必吧?隻不過是同僚。”
冰河動作微頓,擡眸看了眼安室透。
他的目光幽深平靜,在安室透說出那句話時,就已經掩飾掉了所有的疲憊。
“但大人信任你。”冰河如是說着。
安室透忽然就明白,為什麼亞圖斯會選擇不善言辭的冰河來帶他了。
因為冰河恐怕,是這群人中,最能順從亞圖斯的人。
他或許不是最忠,但絕對是最乖順的。
因為亞圖斯信任他安室透,所以冰河即使也在下意識的防備他,但還是盡可能的放松自己,以信任的姿态面對安室透。
“哦?”安室透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咄咄逼人。
“大人讓我帶你了解事務。”冰河垂下眼,“你要做的是大人庶務的總理。”
“我知道你先前是做情報工作的,應該對這方面很擅長。”冰河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忙碌,也沒有撥很多給你做。”
安室透目光微變,表情也有些微妙。
聽起來居然有些……貼心?
“不夠。”冰河的聲音忽然正了正,眼神也認真了不少。
“亞圖斯大人的事務,都是組織内保密程度最高的信息。”冰河的眼神直直望入安室透眼底,“你不會辜負大人的信任,對嗎?”
安室透心底一跳。
他的心髒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如果這樣的言論不是冰河為了震懾他,而特地誇張過的。
恐怕他這次是真的因禍得福,接觸到了組織的一處核心隐秘了。
安室透舔了舔幹燥的下唇,雙手交疊墊在下巴下方。
濃郁的野心被他壓在心底,眼中投射出來的隻有最單純的信任而已。
“是的。”安室透聽到自己這樣說,“亞圖斯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
“請把情報,放心的交給我吧。”
冰河一眨不眨的看了他?很久。
但最後還是一聲歎息。
“我不信你。”冰河坦誠的說着,“但大人信任。”
冰河單手扶額,像是苦惱于亞圖斯的任性。
“在接觸這些情報之前,有些事情你必須了解。”
安室透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願聞其詳。”
“那就是亞圖斯大人,對組織的重要性。”冰河也擡起頭,目光閃爍着前所未有的認真,“大人他可是,那位先生連懲罰都不舍得的人物。”
“亞圖斯屬成立的第一要義,就是以性命,也要保證大人不受一絲傷害。”